黑色鸭舌帽的帽檐压着,细碎的额发垂在眉眼处,睫羽低垂着,覆盖出一小片阴影。 身上依旧穿了一身黑,少年双手环抱在胸前,紧实的手臂上伤痕累累。 他正靠着椅子闭目养神,大概是五官线条生得过分优越,连睡着时的画面都是养眼的。 看清他的面容时,虞清晚不禁怔了下。 是他? 楼上那只凶巴巴的狼。 虞清晚并不知道他的名字,所以只能用一个和他相似的动物来形容。 似乎感觉到了她的视线,他的眼皮动了动,忽然睁开眼看过来。 她干涩的唇瓣动了动,认出了眼前熟悉的面容。 “是你?” 虞清晚终于反应过来,应该是他把她送到医院了。 她晕倒在自己家门口,大概是他回家时发现的,或许挡住了他回家上楼的路。 不管怎样,他还是救了她一命。 虞清晚认真向他道谢:“谢谢你救了我。” 少年的脸上无甚表情,俊脸依旧冷冽漠然。 “一命还一命,两清了。” 闻言,她怔了下,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一命换一命? 他指的是上次她报警的事?还是指她给他药的事? 虞清晚不知道。 少年起身穿好外套,就要毫不留恋地离开。 这时,她又忽然注意到他手上的伤痕,似乎上次见他的时候就在。 忍不住蹙了下眉,虞清晚轻声开口:“你手上的伤,还没好全吗?” 看他的伤口明显是沾水之后发炎了,她又忍不住补充了句:“受了伤的话,最好还是不要沾水,这样好的快些。” 少年垂在身侧的手背透着些许僵硬,似乎并不适应被人这样关心。 他依然用那副很讨厌她的语气,冷着脸:“病秧子,管好自己就行了,少管别人。” 虞清晚并不在意他的话有多难听,因为她确实是个病秧子。 她扭头看了看窗外漆黑的夜色,树叶的光影随风摇晃着,破碎的月光只能透过树叶的缝隙照进来。 这时,她的肠胃忽然发出咕噜一声,在半夜安静的病房里格外清晰。 她从晕倒到现在滴水未进,肚子难怪会叫。 虞清晚有些尴尬,耳根忍不住涨红。 她又小声叮嘱了句:“很晚了,你回去注意安全。” 少年的脚步顿了顿,喉结不自然地滚动了下。 他没再说话,头也不回地走了。 他离开之后,虞清晚睡不着了,便靠在病床上望着窗外的景色。 她很喜欢一个人安静地看景色,虽然孤单,但因为总害怕自己哪天睡着了,就再也醒不来了。 饿得胃有些隐隐作痛,可这个时间了,她也只能努力忍下。 她不想麻烦其他人。 没过一会儿,值夜班的护士推门走进来,手里还端着什么东西。 “饿了吧?你昏迷了半宿,起来喝点粥吧。” 护士端来的是一碗热腾腾的红枣粥,不贵,就是医院外面三元一碗的。 虞清晚怔住,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这粥是....” 她又没有亲人陪护,是谁买给她的? 护士猜到她想问什么,语气调侃:“哦,是送你来医院的男孩刚刚去买的,让我给你拿过来。还不让我告诉你是他买的。” “小小年纪,全身上下就嘴最硬。” 闻言,虞清晚又是愣了愣。 护士给她拔了针,把粥搁下就走了。 看着那碗温热的红枣粥,虞清晚实在饿极了,也没心思深究他为什么那么好心,便狼吞虎咽地将护士送来的粥喝得一干二净。 等暖暖的粥顺着食道流进胃里,连带着冰冷的四肢都热了起来,仿佛长夜漫漫,也不再那么难熬了。 原来是个嘴硬心软的人,她想。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