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一时无话。 一片被风卷起的宽大落叶呼到徐望后脑勺上,徐望不知什么东西,条件反射地抬手一拍,干枯的叶子在他掌下发出脆裂哀号。 徐望无语地把枯叶抓下来,心里更烦乱:“得,别傻站着了,回家!” “都回我家”被省略成了“回家”两个字。说者无心,却让听者生出一种“回自己家”的亲切感。很奇妙,就像冷冽凌晨里一缕微暖的风。 还是徐望家的客厅,还是那个沙发,还是那把椅子。 况金鑫刚一坐定,就开天辟地一声大喝:“徐哥,我想好了,和你去陕北!” 徐望险些从椅子上栽下去,再看吴笙,发生对方看况金鑫的表情也没比自己好多少,向来干脆利落的他甚至又确认了一遍:“你真想好了?” 况金鑫定定看着吴笙,毫不犹豫地用力点头:“想好了。不把事情弄清楚,我根本没心思实习。不对,应该说有这么一件事悬着,我干什么都不可能定下心。” 吴笙不为所动:“实习鉴定怎么办?” 徐望在心里默默为同窗点个赞。 头脑发热是青春少年们的专利,但他们作为成年人,即便不能成为正面榜样,也别推波助澜,否则不管坑了谁家孩子,都是作孽。 况金鑫显然也没料到吴笙考虑的这么全面,呆愣半晌,才不好意思地摸摸头:“实习鉴定不用担心。其实……那个……哎我和你们说实话吧,这家茶楼的老板是我家的一个远房亲戚,按家族辈分他还得管我叫小叔呢。” 意料之外的“人物关系”让吴笙、徐望双双呆愣。 “其实我毕业就要回家里帮忙了,不用找工作,我们学校也没强制要求每个毕业生必须有实习鉴定。但是大四没课,同学找工作的找工作、考研的考研,都在努力,我不想每天无所事事地闲晃,就在给家里打电话的时候随口说了想找个兼职,感受一下社会,结果我二叔和小姑隔天就一人给我找了一个实习单位……” “走后门”的羞愧让况同学的声音和脑袋一齐越来越低。 徐望却更在意另外一件事。他说的是给“家里”打电话,做出反应的却是“二叔和小姑”…… “徐哥,”况金鑫忽然响亮起来的声音打断了徐望思绪,只见他重新抬起头,带着少年人特有的单纯和坚决,又重复了一遍自己的决定,“我和你去!” “行。”这一次吴笙没再犹豫。 收编完况金鑫,吴笙自然把目光投向徐望:“你呢?” 徐望别开脸,看窗外星辰。 吴笙起身绕过茶几,来到他仰望的方向,凭借身高优势挡住他的视线:“怎么不说话?” 徐望避无可避,只得看着对方英俊的脸,像个智者般一字一句缓慢而庄重:“我在沉思。” 吴笙一口老血哽在胸口:“这有什么可想的?你又不需要实习鉴定,也没拖家带口。” 徐望两口老血袭上心头:“单身狗就不需要尊重了?” “这和尊重不尊重有什么关系?”吴笙不能理解徐望的脑回路,“单身就意味着牵挂少,你我都一样。正所谓‘无房无车单身狗,说走就走一声吼’。” 徐望:“……美国是不是都说汉语?” 吴笙:“嗯?” 徐望:“不然你哪来那么多俏皮话!!!” “想当然”是吴笙身上除了“装逼”外的第二大槽点,当年不知多少同学被他折磨过。这个性格往好听了说叫“我觉得我们都应该这样思考”,大白话就是“你怎么能和我想得不一样呢,你太奇怪了”。 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