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坡度大,地势陡峭,进展十分缓慢……” 杨启程一路开,一路给缸子和杨静打电话,然而始终未能接通。 广播里不断发布新消息。 “……搜救队马上就能到达崖底,现在我们摄像机拍摄的画面当中,可以看到客车完全翻转过来……” 一小时后,杨启程达到青羊盘山公路石岭端。 然而路已封锁,往前望去,只有接连不断的车辆。 杨启程果断弃车,步行向前。 车堵了几乎两三公里,杨启程每经过一辆大巴,便要停下来看看。 太阳越升越高,他走得很急,背上出了一层汗。 掏出手机一看,没信号了。 他陡然又生出一丝希望。 一辆,又一辆……杨启程克制自己不去想任何念头,只专注于找人。 三公路的封锁区域眼看就要到头,右侧是山,左侧是崖…… 山崖之间,只有这羊肠一样的路。 杨启程不敢再往前走,停了下来,喘着气。 汗从额上鼻尖落下,落在嘴唇上,咸而苦涩。他觉得自己手在发抖,脚也在抖,耳中鼓噪,视野里一片白茫茫…… “哥!” 熟悉的声音,轻雪似的悦耳。 杨启程蓦地回头,还没看清楚,一个人就朝他扑了过来。 两条手臂从肩上绕过去,将他紧紧抱住。 这是…… 杨静。 杨启程闭眼,呼了口气,也伸手抱着她,手掌贴在她背上,狠狠地按了一下。 片刻,他听见了细碎的呜咽。 温热的呼吸贴着颈侧,拂得他皮肤有些痒。 杨启程拍了拍她的背,“没事了。” 杨静脸埋在他肩窝,小声啜泣。 缸子走过来,“老杨,你怎么来了?” “怕你们出事。” “你别说,差一点出事。咱们车就在那车后面,当时那车撞过去,我们这车也差点打滑……就隔这么近,整车人都吓傻了……” 他看了看杨启程怀里的杨静,“杨静刚还在着急呢,这儿一点儿信号都没有,就怕你看到新闻担心,想给你打个电话报平安,死都打不出去。路又封了,走不得退不得……” 杨启程沉默片刻,“人没事就好。” 过了一会儿,杨静情绪稳定下来,便松开杨启程,退后半步。 怀里陡然空了。 顿了一下,杨启程放下手臂,手插、进裤兜里,问缸子:“你什么打算?要不先回镇上,换另一条路,你们坐快艇到市里再换车。” 缸子看向杨静:“你觉得呢?听你哥的?” 杨启程说:“我跟你班主任解释。” 杨静想了想,点头。 几人沿着路往回走,走到封锁区外。 好在杨启程那车后面只停了四五辆,错一错,还是能开出去。 一小时后,三人又回到了镇上。 中午杨启程请完客,亲戚和帮忙的掌勺师傅各自回去了。 楼前地上,鞭炮炸过的纸屑铺了一地。 杨启程找了把竹枝扎的大扫帚,开始扫地。 杨静看见了,也拿了扫帚,一起帮忙。 很快,所有纸屑垃圾都扫除干净,杨启程将厨房里的水龙头接上水管,冲刷地面。 灰色的泥浆一股一股流进下水道里,露出干净的水泥地。 杨静站在一旁,静静看着杨启程。 他背影沉峻如山,数年前,她就曾经这样凝望过。 她一直觉得,自己对杨启程的情感,十分复杂,却也单纯。想独占,但也可以放手,如果他过得很好。 可这么多年,她看他的背影,仍然和最初一样,坚定不移却寂寥落拓。 她想起方才那个怀抱。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