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责备?” “这倒没有。” “那怎么在宫里待了大半天?家里担心得很,还以为你犯错被扣下了。” 姜玉姝简略告知:“其实,圣上召我进宫,是述职。他问完话,吏部接着问,晌午时,圣上赐了午饭,吃完本来可以离开的,谁知皇后娘娘忽然派人传见。娘娘碰巧在办赏花宴,我热孝在身,婉拒了,却推不掉,幸而她只问了几句话、赏了一些礼物,就允许我离开了。” “原来如此。”他不放心地问:“可有人刁难你?” “没有。身份尊贵的人往往注重体面,除非逾矩冒犯,否则,即使不喜或不满,场面上也是和气得体的。” “这就好。”郭弘磊松了口气,随即问:“你述职半天,丁忧一事,朝廷批复了没有?” 姜玉姝蓦地心血来潮,一本正经反问:“你猜?” 郭弘磊沉默片刻,低声说:“如果叫你按制守孝,也是理所应当。无妨,你留在都中照顾孩子,我过几天回庸州。” 姜玉姝察觉对方失望低落,瞬间后悔,飞快扬起笑脸,“哈哈,你猜错了!其实,圣上下了夺情令,他命令我认真把《西北农桑辑要》写完,他还说,我在宁州制定了太多新奇政令,一时半刻挑不出人填缺,只能派我回去,继续担任知州一职。” “这……?” 郭弘磊霎时心情轻快,挑眉问:“真的?” “千真万确!” “那你刚才为什么叫我猜?难道想让我误会?” 四目对视,她心虚摸摸鼻子,“没有。我只是、只是随口回答。” “你有。” “我没有。” “哼。”郭弘磊不吭声了,抱着手臂,靠着椅背,闭目养神,近期积压的郁懑之气一扫而光,暗暗高兴。 姜玉姝凑近,“生气啦?” 郭弘磊默不作声。 “多谢你特地来接我。” “顺路罢了。” “顺什么路?你恩师的家根本不在这附近!”她从矮柜里翻出水壶,讨好问:“渴不渴?喝水吗?” “唔。” “在皇宫外等了很久?辛苦了。累不累?” 宣威将军惜字如金,“不累。” “御前述职的时候,我真有点儿害怕,站了半天,谨言慎行,一直不敢放松,腰酸背痛,嘶。” 宣威将军睁开眼睛,虎着脸,拍了拍自己的腿。 “谢谢!”姜玉姝笑盈盈,熟练趴在他腿上,享受边军松筋骨的独特手法。 按着按着,不知不觉,她困得睡着了。 暮色四起时,车内昏暗,她被抱起,一个激灵吓醒了。 “醒醒,到家了。”郭弘磊朗声催促:“三日之后启程,不能再耽搁了。我的行李已经收拾好,你的呢?赶紧收拾!” 得知朝廷给妻子下了夺情令,宣威将军的郁懑一扫而光,全扫给了长子。 夜间·郭府后院 “什、什么?”郭烨睁大眼睛,难以接受,“爹娘带着弟弟妹妹回庸州,我、我一个人留在都城?” 姜玉姝忙前忙后,指挥丫鬟收拾行李,“放心,平日有叔婶照顾你,另外,娘已拜托不少亲友关照你。” “可是,我也想——” 郭弘磊背着手,威严打断:“你已经年满十五,有幸进国子监读书,今后务必发奋用功,不得有误!”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