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可能。骗人,你们肯定也是在骗人,像我娘那样,故意哄我。”语毕,姜玉姗再度暴躁,眼神阴郁,嗤笑说:“休想骗我!我不信,一个字都不信!” 众人苦苦相劝,几度尝试靠近,均被剪刀吓退,郭弘磊反复把岳父岳母往后推,忍无可忍地怒问:“你究竟想如何?” “姜、妹妹,”姜玉姝咬着牙,悬心吊胆,整个人发抖,涩声说:“无论你有什么条件,尽管提出来,只求你别伤害孩子。关于亲事,你要怪就怪我——” “本来就怪你!” 姜玉姗歇斯底里,“你臭不要脸,抢走了本属于我的一切!” “是,是,我错了,我对不起你。”姜玉姝目不转睛,凝视孩子,唯恐对方杀/婴泄愤,心思飞转,“我自知该死,要打要骂要剐,任凭妹妹处置。”她举起双手,仰脸露出脖子,试探往前走。 “妹妹,来,只有杀了我,你才能彻底消气解恨。” 姜玉姗压抑多年,恨姐姐入骨,“你本来就该死!” “对,我该死。”姜玉姝一步一步靠近,冷汗涔涔。 郭弘磊下意识抬手,本欲拽回妻子,最终却垂下,双手握拳,骨节泛白,紧盯着疯子。 婴儿左臂受伤,脖子亦被戳伤,正渗血。他扭头,眼巴巴望着熟悉的亲人,逐渐无力踢蹬双腿,红头胀脸,哭哑了嗓子。 稚嫩孩子痛苦哭泣,一声又一声,犹如一把又一把刀,不断扎在母亲心上,令母亲心急如火,心如油煎。姜玉姝屏息凝神,察言观色,慢慢靠近,一直冒险袒露脖子。 众人各怀心事,屏住呼吸旁观。 不料,当距离床榻半丈时,姜玉姗忽然喝令:“跪下!” “你——”郭弘磊刚张嘴,却见妻子立即跪下,顿时喉咙发梗,怒目切齿。 “玉姝——”王氏等人束手无策,个个不敢眨眼睛。 发现面熟的亲人靠近,婴儿本能地高兴起来,蹬蹬腿,使劲挣扎,急欲抽出胳膊讨抱,“呜呜哇哇~”求助。 为了孩子,姜玉姝忍辱负重,不假思索地下跪,膝行继续往前,绞尽脑汁地稳住对方,“妹妹,这些年,我一直觉得对不起你。” 看着姐姐对自己下跪,姜玉姗痛快极了,得意洋洋,兴奋乃至亢/奋,遍布血丝的眼睛异常亮,“哼,你本来就对不起我!” “对,你说得对。” 双方越来越近,姜玉姝心如擂鼓,嘴上恳切表示:“其实,我一直想把弘磊还给你,但之前郭家背负流刑,行动受制于官府,无法离开,故未能成功归还。”五尺,三尺,二尺,姜玉姝全神戒备,继续挪,“直到去年年底,圣上才赦免我们,现在好了,你的弘磊,人称郭校尉,当上了咳、咳咳。” “当上什么啦?”姜玉姗语气像梦呓,恍恍惚惚,脑子里乱哄哄。 “千户。”姜玉姝终于挪到对方跟前,咬咬牙,正欲动手时—— 许氏担心女儿,脱口喊:“姗儿小心!” 姜玉姗颤栗,如梦惊醒,怒火中烧,右肘一沉,略微后移以蓄力,狠狠把剪刀捅向婴儿脖子,尖声呵斥:“骗子!你也是骗——啊!” 电光石火间,姜玉姝全力一扑,趁对方略移开剪刀的瞬间,右手不顾一切地抢剪刀,掌心登时被刺穿!她忍疼,拼命扯开对方左臂弯,避免孩子被勒/死,火冒三丈地骂: “松手,疯子,你个疯子!” “我所拥有的一切,全是、全是努力挣得的,不是白捡的,谁也别想抢走!” “你想坐享其成?简直做梦!” 几乎在妻子一扑的同时,郭弘磊火速跟随,雷霆震怒下毫不留情,他首先抬脚一踢,击落剪刀并夺走,旋即把姜玉姗抓离妻儿,拎起她并往屏风处一扔! “啊——” “咚~”、“咯啦”一阵乱响,姜玉姗撞翻屏风架,倒地时,上臂如常,小臂却反折,明显断了。她捂着伤口,翻来滚去,凄惨哀嚎。 “姗儿!”许氏脸色苍白,慌忙蹲下搀扶。 “二、二姐?大姐,孩子怎么样?”姜明诚看看大姐母子,又看看二姐,脚步迟疑不决,惶惶不安。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