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磊” “你怎么、怎么“她瞬间无法思考,疾步迈下台阶,心惊胆战,连声问“你不是在图宁吗怎么突然来了一身血,都哪儿受伤了严不严重” 翠梅和邹贵也惊呆了,茫然不解,急忙靠近,“公子,你没事吧” 魏旭及其小厮亦一头雾水,左看看,右问问。 郭弘磊见妻子吓白了脸,意欲抬手搀她,却见自己两手沾了血迹,只得垂下,忙安抚道“放心,别慌,我没受伤,这些血不是我的。” “究竟出了什么事怎的如此狼狈“姜玉姝确定丈夫平安,才放下心,开始询问来龙去脉。 此前见面的同一时刻,庸州知府纪学琏站在阶上,他上了年纪,跑得不住喘息,汗淋漓,刚露面,便见阶下一男孩飞奔并激动大喊“爹” “小默,别跑,仔细摔一跤。”纪妻跟随幼子,并招呼道“小月,来。” 头戴帷帽的少女名叫纪映月,一边搀扶崴了脚的母亲,一边余光忍不住飘向旁边众衙役正抬起板架,小心翼翼,稳步把伤员抬进衙门。她担忧蹙眉,暗暗叹气,回神说“您慢些,待会儿请个大夫看看脚伤。” 纪妻领着女儿走向老伴,开腔便忍不住哽咽,“一家人险些不能相见了” “女儿给父亲请安。”大难不死,亲人相聚,纪映月百感交集,端端正正福了福身。 “爹,我们差点儿被杀了,那些劫匪,统统杀人不眨眼,可怕极了。”男孩大名纪知默,紧紧搂住父亲胳膊,抽噎仰脸,哭诉惊险遭遇。 纪学琏一声长叹,左手搂着幼子,右手虚扶女儿,对发妻说“苦了你们了。万幸,有惊无险,性命无虞。”他为官半生,饱经磨难,关切询问几句,便迅速镇定,叮嘱道“当务之急是救治伤员,待空闲了,一家人再细聊知道你们要来,屋子早已打扫干净了,小月,好生照顾你母亲和弟弟。” “哎,您尽管放心去忙公务,那边的裴那边好几个人伤势不轻,急需救治。”纪映月叹道。 纪学琏一挥手,便有家里带来的老仆夫妇上前,“立刻带她们去歇息” “是。”老仆夫妇躬身,忙碌搬起行李,恭请纪妻母子仨去住处休息。 衙门口人来人往,十分拥挤,耳畔一片嘈杂。 其实,裴文沣一被搀下马车,就疼得清醒了,忍痛躺在板架上,板架晃悠悠,被衙役抬向衙门。他侧头,半睁着眼睛,目不转睛,望着表妹奔出门口、奔下台阶、径直奔向郭弘磊,忧切问长问短,生怕郭弘磊受了伤。 关键时刻,她的眼里,她的心里,全是郭弘磊,无暇顾及躺在板架上的表哥。 姝妹妹从旁边跑过去,竟然没发现我 明明我才是身受重伤。 她真的变了。 瞬间,心仿佛“咯啦“一声,碎了。 这几年,裴文沣一直无法接受事实,近乎欺骗自己,日夜扑在公务上,利用“忙“蒙蔽自己的情志。 但此时此刻,他实在无法自欺欺人了,凤目幽深,沮丧乃至颓丧,比得知表妹有孕时更为伤心。 事实上,郭弘磊是站着的,高大挺拔,人群中一向显眼;而裴文沣躺在板架上,与几个伤员一起,场面乱哄哄当然,他们一同出现,情况不明时,姜玉姝本能地更关心丈夫,此乃人之常情。 几个眨眼间,夫妻俩匆匆挤到伤员旁边,姜玉姝弯腰,端详血湿官袍的表兄,大吃一惊,无措问“天呐,怎么伤得这么重快,快送他进去,哎慢点儿稳住稳住,尽量别颠簸,以免伤口裂开。” “表哥表哥” 裴文沣昏昏沉沉,虽然听见了,却闭目不语,心里一片空茫。 郭弘磊搭了把手,稳住板架,迈进门槛,扭头皱眉问“大夫呢可有派人去请大夫” “衙门里有大夫,本府也已经打发人去请城中名医了。”纪学琏主持大局,忙前忙后,高声说“郭校尉,烦请你照看着伤员,待本府尽速开堂审问,避免残匪继续杀害无辜,一定会为文沣讨回公道的” 郭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