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害的!您明知裴文沣不乐意,却强其所难,上赶着结亲!他不情不愿,即使勉强成亲,女儿后半辈子怎么过?他若是一直借口‘公务繁忙’躲在边塞,拖上三年五载,女儿怎么办?” 姜世森脸色铁青,几个大步,右掌高高扬起,“啪“一下,狠狠掴向次女左脸颊。 “啊——“姜玉姗毫无防备,被扇得倒地,一咕噜坐起,不敢置信地捂着脸,呆了呆,放声大哭。 “你、你干什么?”许氏拦迟了半步,蹲下保护女儿,仰头怒视丈夫,“有话好好说!女儿的脸,万一打伤了、留疤了、毁容了,如何是好?” 儿女当中,姜世森在儿子面前是严父,一贯较宠嘴甜的次女,盛怒下动手打了孩子,缓缓神,心里并不好受。 他垂下手,疲惫道:“我早已解释过,去年年底,西苍将士几度与北犰交战,最终顺利收复庸州。因为战事,边塞官府时刻不敢松懈,年节一概无休。文沣确实公务繁忙,而非你们以为的‘借口’。” 姜玉姗娇生惯养,头一回挨打,委屈至极,捂着脸,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说不出话来。 “再怎么忙,男人总该抽空成亲吧?”许氏强压下怒火,趁机劝说:“姗儿已经十八岁,再耽误下去,真成老姑娘了,求你好歹为亲生女儿考虑考虑。横竖只是定亲,拖延至今,明摆着的,两个孩子都不乐意,勉强成亲,日后恐怕有无穷无尽的麻烦。” 姜世森心知肚明,“说来说去,无非是想退亲。”争执数年,他亦心力交瘁,俯视脸颊红肿的次女,一声长叹,终于退让,妥协表示:“罢了,退亲就退亲,我马上修书给裴家。玉姗的亲事,只要别丢姜家的脸,我不管了。” 此言一出,许氏母女愣住了,旋即狂喜。 姜世森继续盯着次女,失望慨叹:“你远不如你姐姐听话。当年,玉姝也是不情不愿,但她孝顺,从不像你这样,目无尊长,大吵大闹,仪态全无。” 提起那件往事,许氏终究心虚,姜玉姗试图辩解,却被母亲悄悄掐住了。 姜世森失望之余,对长女大加赞赏,“为父一早看准弘磊是个不错的,玉姝肯听劝,顺从跟去西苍,果然把苦日子熬成了好日子。如今,她夫妻二人一文一武,同时获封官职,名动都城。为父深感欣慰!” 从小到大,做姐姐的亲娘早逝,外祖家族又远在江南,完全镇不住妹妹。姜玉姗极度不服气,懊悔且嫉妒,内心五味杂陈,硬邦邦说:“姐姐不过是九品,芝麻小官,而且明显是沾了郭二公子的光,靠她自己,凭什么当官?” 姜世森背着手,失望透顶,厉声告诫:“什么‘郭二公子’?他是你姐夫!” “你太无知了,从古至今,朝中女官屈指可数,不论品级高低,必将载入史册。你姐姐能光耀门楣,你却尽给长辈添堵,如此不孝之女——“姜世森停顿,无奈冷哼一声,拂袖离去。 目送一家之主远去,仆妇才敢近前搀扶。 “芝麻小官,有什么了不起的?”姜玉姗嘲笑,嗤之以鼻,自视甚高,忿忿说:“姐姐的性子,家里谁不清楚?她有什么‘才干’?全靠郭二公子才得了官职!哼,当初要不是我主动相让,她休想——” 许氏慌忙捂住女儿的嘴,往房里推,“小祖宗,少说几句吧!你父亲终于答应退亲,最好尽快退了,避免夜长梦多。” 大闹一场,闹至日上三竿。 西苍。赫钦 “母亲,慢些,小心路滑。”郭弘哲与郭弘轩一左一右,搀扶王氏迈出后衙。 王巧珍紧随其后,她一不留神,正值调皮年纪的儿子便跑了,忙喊:“别跑,立刻回来!” 奶娘立即追赶,“小公子,不要跑。” “哈哈哈~” “搬家喽,搬家喽!”郭煜欢天喜地,连蹦带跳,颠颠儿往回跑,奔向姜玉姝一行,踮脚问:“弟弟醒了没?” 奶妈邱氏好声好气,“刚睡着没多久,一般等肚子饿了才会醒的。” “唉。”郭煜飞快振作,凑近说:“婶婶,我搀着您吧?” 郭弘磊搀着妻子右侧,姜玉姝欣然伸出左手,“好啊。” “嘿嘿嘿。”郭煜眉开眼笑,握住二婶戴着厚实手套的……手指,“婶婶慢点儿,小心路滑。” 姜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