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小蝶瞬间换上歉疚面孔,扼腕表示“唉,我光顾着张罗好的,却忘了你们可能水土不服,真真糊涂” 深切忧愁的王氏如梦惊醒,忙慈祥道“何必自责我们都清楚你是热情好意小蝶,快坐下,当务之急是商谈屯田事宜。” 廖小蝶落座便皱眉,凝重告知“目前,情况不太妙。” “哦”王氏高高悬起心,紧张问“出什么事了难道益鹏无法把我们分到城郊” 廖小蝶咬唇,懊恼答“您有所不知。益鹏是知州,他上头的知府姓万,万老大人的长子本在庸州任县令,去年北犰攻破庸州时,其长子一家悉数被屠杀,惨不忍睹。因此”她状似为难地停顿。 姜玉姝想当然地推测问“知府迁怒于郭家了” “丧子之痛,白发人送黑发人,一切可想而知。”廖小蝶苦笑了笑,沮丧捶打额头,透露道“不瞒诸位,老知府不仅埋怨靖阳侯府,甚至连带着嫌恶益鹏,明里暗里地刁难,把益鹏忙得团团转” 姜玉姝对西苍州府全不了解,忐忑问“那,其余州官是什么态度也都憎恨我们吗” 廖小蝶扭头,含糊反问“你猜呢边塞民风剽悍,极重义气,饷银被贪墨,军民怨声载道,轻易不会谅解的。” “岂有此理,那姓万的知府,未免过分了些”王氏脸色铁青,惶恐不安,颤声说“侯爷和耀儿去世,我们遭罪落魄至此,边塞人还想如何非得我们被判砍头,他们才满意” “母亲消消气。”郭弘轩小声宽慰,“天无绝人之路,咱们再琢磨琢磨,定个好计策” 郭弘磊几经斟酌,正色表明“牢院管事发话了,将于六月中旬前安置犯人,如今只剩五六天,时日无多,不知表姐夫可有什么准话倘若实在帮不成,也无妨,我们已明白他的难处,自当另行设法。” “不错。”姜玉姝直言不讳,提醒道“仅余五六天,如果这么等下去,恐怕只能任由官府处置了。” 郭弘磊沉重点头。 事实上,姜玉姝早有打算,试探着说“待在西苍城郊屯田固然最好,就怕被人阻挠。其实,只要是不特别靠北的地方,也” “你懂什么”王氏不悦地打断,忌惮道“越往北越不太平,兵荒马乱的,莫说屯田,活命都难。我们得留在这儿” 郭弘磊意欲开口,却被姜玉姝一把按住,她冥思苦想,随口道“是。老夫人言之有理。” 廖小蝶见状,郑重表示“放心自从接到都中来信,益鹏一直在衙门里斡旋,我则屡次求见知府夫人、请她高抬贵手通融通融,昨日送上丰厚寿礼后,万夫人松动了些,不再拒人于千里之外,回头我继续打点,尽力让老夫人留在安稳之地” “是吗真是辛苦你了。”王氏大为动容,欣慰道“危难关头,幸得你和益鹏鼎力相助,不枉我把你当女儿一样地疼。” 呸,大言不惭的老虔婆 假如真把我当女儿,当年怎舍得逼我下嫁穷酸书生怎会给益鹏草草谋个边塞芝麻官儿 陈年旧恨化作巨浪,汹涌澎湃,怒上心头,廖小蝶差点儿嗤笑,死咬牙关隐忍,感激说“小蝶能有今日,全仰仗侯府仁慈照顾,铭感五内。我和益鹏一定竭尽全力,看能否尽快把郭家的屯田名册分派到城郊田庄,便于咱们相聚。” “好,好。”王氏大悦,立即扭头吩咐“取二千两银票来” “是。”心腹仆妇领命而去,不消片刻便奉上银票。 “啊老夫人,您这是、哎哟这使不得”廖小蝶慌忙推拒。 王氏提心吊胆,唯恐被分去北部屯田,慈爱道“拿着凭你和益鹏的家底,能有多少去打点的小蝶,安心收下,回去该怎么使便怎么使。唉,就当是郭家补送给万知府的奠礼,丧子之痛,我也经历过,确实、确实难以承受。”忆起长子,她霎时眼眶含泪。 “母亲节哀,仔细哭坏了眼睛。” “老夫人,想开些吧。” 众人七嘴八舌地劝慰老人,廖小蝶捏着银票说“既如此,小蝶收下了,事不宜迟,我立刻去衙门找益鹏商量,以免夜长梦多。” 王氏便道“走,我们送送你。” “不敢当您请歇着。” “走吧,多聊几句。” 郭家上下齐送客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