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口气。 京城里一片混乱,月初,北方周朝军队溃败的消息传来后,各种流言满天飞,有的说北朝没有推进,有的说北朝在追击周朝军队,有的说北朝军队往京城来了……真假难辨。可进入腊月中旬,详实的军报纷纷到达京城,北朝骑兵南下的消息已经千真万确! 虽然已经是深夜,贺府中贺相的书房里还是烛火大亮,进出的人们带着消息和指令来来往往。贺霖鸿匆忙跑进院子里,家丁进厅对正在交谈的贺相和贺云鸿说:“二公子来了。” 贺相点头:“让他进来吧。” 贺霖鸿带着冬天的一股寒气进来,向贺相行礼,然后才怀里拿出一张纸,到了两个人坐着的桌子前坐下,对两人报告:“我与勇王府的余公公刚刚见过面,他说月初就让人出城去南边给勇王递信去了,后来又加派了两次。” 贺云鸿说:“月前,勇王为了与蛮夷首领歃血为盟,入了深山。可我曾写信让他入冬后接近京城,他应该正往这边来,只是不知道多远。”他现在感激凌欣在信中提过一句,说她喜欢留退路,要勇王在冬天往京城靠拢。那时他还觉得她多虑了,可是因为他对凌欣的话重视,还是给勇王传了过去,但愿勇王对这个姐姐的话言听计从! 贺霖鸿接着说:“京城里那些据点,完全建好的,共三十二处,半完成的,六处,另有四处才买下地,建材备了不少,这是大致在京城的位置,建好的里面,多半储藏了粮食……” 他将手里的简图递给贺相,贺相看完,又转手交给了贺云鸿。 贺云鸿皱着眉:“这,没成环形。” 贺霖鸿点头:“我这两日会赶快去安排再买下几处,将缺口处补上。” 门外又有人说:“大公子来了。” 贺相说:“进来吧。” 贺雪鸿进门,行礼后说道:“我清点了户部的存储,尚有流通的银两,朝官的薪俸还可支持两个月。” 贺相严肃地说:“好,如果薪俸照发,就还能稳住朝臣心境。” 贺霖鸿说:“父亲,我听市面上人说,我朝军队主帅卢宁在中军被斩,根本没有到阵前迎敌。父亲,二十万大军,怎么能如此败落?” 贺雪鸿说:“军报上讲,北朝骑兵到来之际,卢宁听说对方只有万骑,就在命令箭阵迎敌,都没有出帐观阵。结果北朝骑兵冲破箭阵,一路砍杀,片刻就到了帅旗之下,将中军将领幕僚全数斩首!” 贺霖鸿惊讶地问:“卢宁如此无能?怎能选为主帅?!” 贺相深深叹息了一声,贺云鸿脸色阴沉地解释道:“父亲主战,太子不喜,总不同意父亲选的主帅。后来有人推选了卢宁,这个人四十来岁,曾经与戎兵交过手,虽然只是小战,但得胜过,年纪也算合适。他平时多有豪壮之语,算是主战派。父亲这边没与他打过交道,可也没听说过他与太子走得近。父亲与太子几番交涉,都快出兵了,太子那边竟然同意了卢宁。” 贺霖鸿皱眉道:“他有问题是不是?” 贺云鸿说:“就是为了防备他不够可靠,父亲还往军中配备了几个我们信任的副将。而且本来,我们取胜的机会就不大。去攻打卧牛堡,很可能打不下来。只是希望在那边阻住北朝下山,拖过这个冬天。” 贺雪鸿点头说:“我明白了,这无需太多军事才能,只需想打仗。” 贺霖鸿还是不解:“可为何他连战都没有战?” 贺云鸿切齿道:“北朝冲垮了我朝对峙之军,向他接近,几个父亲交托了重任的副将要求迎敌,卢宁竟然以违抗军令为名,将那几个人全数军法从事了!” 贺雪鸿瞪大双眼:“为何?!” 贺霖鸿惊呼:“他是太子的人?!” 贺云鸿冷笑着:“卢宁的幼女昨天上吊死了!原来她秘密定了亲,入东宫为太子侧妃!现如今她父亲已死,东宫说她父亲有负圣恩,解除了婚约。” 贺雪鸿惊呆,贺霖鸿张嘴:“不……不会吧……” 贺相摇头深叹:“没有想到太子竟然会这么愚蠢!” 贺云鸿从牙缝说道:“他一心想让此次行兵败落,让父亲失去朝堂影响,甚至不惜误国殃民!”说完,他胸口发闷:他原来就想用通敌之罪扳倒太子,可是父亲恐朝事混乱,不同意这么做。他现在看明白了,父亲太重大局,而太子太不重大局!结果就成了这样! 贺相靠回椅背,摇头道:“我觉得,就是戎兵,都没有想到会如此轻易。” 贺雪鸿在愕然中道:“太子大概都没有想到会是这个结果吧?!” 贺霖鸿气愤地说道:“该让太子去听听凌大小姐的分析呀!太子以为北上的援军败了就没事了,他不知道卧牛堡那边戎兵一出,京城就危险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