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霖鸿叹气:“这宠爱若是不求回报,还算是宠爱,若是后面等着回报,这可就是债了!宠爱越深,债可就越重啊。” 罗氏恍然,低声说:“三弟的确不敢违背母亲,凡事对母亲顺从。” 贺霖鸿又喝一杯茶:“我要是在他那个位子,怕是要被逼疯了,幸好,我没得那么得宠,倒是轻省。” 罗氏左右看看,凑过来小声说:“我看三弟将身边的丫鬟都赶走了,他这心里,是有人了吧?” 贺霖鸿苦笑:“有人?那又怎样?他还有母亲!” 罗氏想了想,特别惊讶的样子,“你是说……” 贺霖鸿一摇头:“你可别露出什么!” 罗氏忙点头:“当然!其实我原来就觉得不对劲儿了,你那时偏要凌大小姐进府住……可现在,不比那时更难了吗?” 贺霖鸿点头:“所以我说他可怜!好啦!我去见母亲,然后还得去看看他,让他往我身上撒气儿,免得憋出病来。哦……”他停下,示意罗氏到了他的面前,然后小声对罗氏说了几句,罗氏变色:“要变卖家产?!” 贺霖鸿点头:“父亲知道,只是要做得谨慎,别让母亲和大嫂发现。” 罗氏捏着绢子,惶恐地点头说:“我,我还是得去……去问问……父亲。” 贺霖鸿嘿嘿一笑:“去问吧,钱都要给我哟!” 见罗氏脸皮不可控地颤动,贺霖鸿高兴地离开了。他给姚氏问了安,证实了带着贺云鸿去看过一个郎中,然后还主动说会请几个郎中来府中。 白日姚氏也找了郎中,给贺云鸿切脉,倒是都说肝郁不舒,心肺不调,虽然没有说不能近女色,也都建议安心将养,不可多虑,和心疾的症状及护理很相像,姚氏自然担忧,根据她自己多年的病状,要求贺云鸿的院子安静,饮食清淡,还真撤去了贺云鸿屋子贴身的几个丫鬟,换上了小厮。 贺霖鸿到贺云鸿院子里时,贺云鸿已经起床了,坐在桌子边,无精打采地喝着白粥。贺霖鸿让屋子里的都出去,笑着坐了,看着贺云鸿摇头:“你也别太过虑了,身体若是垮了,日后可怎么办呀?嘿嘿,那边可是个山大王……” 贺云鸿一抬眼,贺霖鸿忙举手:“我可是帮你找了郎中的!你也不谢谢我?” 贺云鸿没理他,慢慢地将粥喝完,拿起手边的巾帕擦了擦嘴,说道:“我明日给你信,你让那边尽快送过去。” 贺霖鸿想起了什么,低声笑:“她能写那么长的信,啧啧,那么急的脾气,却是个多思多想的人,和你该是有许多话说了。” 贺云鸿冷着脸不说话,贺霖鸿很低姿态地问道:“我觉得她写得很好,我能再读一遍吗?” 贺云鸿瞪他一眼:“别想了!以后的信,你们也不能看了!” 贺霖鸿皱了下鼻子:“真小气!看看都不行……” 贺云鸿眯眼:“本来就不是写给你们的!” 贺霖鸿坏笑:“难道是写给你的?贺三郎?” 贺云鸿终于有了一丝笑容:“是写给她的兄长,蒋旭图的,怎么了?你们看不惯?” 贺霖鸿做了个鬼脸,望着屋顶说:“上天!这人怎么能这么狡诈!” 贺云鸿非但不羞,反而再接再厉地说:“哦,我记得你送给过我半块新安香墨……” 贺霖鸿站起来,往外走:“我不记得了……” 贺云鸿继续说:“……再给我弄一块……” 贺霖鸿渐走渐远,声音传来:“那是唐朝古墨,你以为遍地都是吗,想什么呢你……” 第55章 心地 入夜,贺云鸿洗漱沐浴完毕,披着长发,穿了一身白色衣袍,走到案前坐了。如果凌欣此时见了他,怕是会想起那日在城外初识的背影。贺云鸿又一次铺开白帛,砚好墨,左手提笔,写道:“欣妹”他停了片刻,缓慢地写下“见字如唔”,看到了我的文字,就如见我一般……你能明白吗? 与凌欣通信本来只是一种手段,可是她一封信过来,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