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氏盯着贺云鸿的眼睛说:“孩子,这次娘决定了,就选萧大小姐。她在家孝顺爹娘,为人懂规矩,讲礼貌,是个好姑娘!你一定会喜欢的!” 贺云鸿微蹙了下眉,低声说:“母亲!此事一定不可如此张扬!勇王如果知道了,必然说我府对他不敬。传到宫中,夏贵妃也会不快!太子在朝上对父亲处处掣肘,父亲已经颇为吃力,若是皇帝露出不喜,岂不是让太子更胜父亲一筹……” 姚氏摆手道:“太子是日后的皇帝呀,他本来就该赢的,你父亲为何跟他打对台?再说,你上次不是已经说了六个月后要休弃她吗?难道有变化?”她看贺云鸿。 贺云鸿半垂下眼帘:“这事,要听父亲的安排……” 姚氏不高兴地一哼:“这是后宅之事,本该我来做主!你父亲也得听我的主意!你年纪这么大了,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呀!皇帝也不能拦着你不娶继妻吧?……” 贺云鸿真等不得了,行礼道:“母亲,父亲正在等着孩儿,我要马上去见。继妻之事,关乎我府与勇王的关系,请母亲先莫决定,至少要先与父亲商量一下,免得父亲听后不喜!” 姚氏的脸耷拉下来,只好说:“那你先去吧。”她指了指门,贺云鸿告别,退出门去,走了几步,马上改了方向,绕了个远,前往贺相书房。 贺云鸿走进书房,贺霖鸿已经将事情告诉了贺相,贺相一见贺云鸿就不快地皱了眉,贺云鸿行礼后忙说:“我这就去城外勇王所在,去向他好好解释。” 贺相严肃地说:“若是六个月后,解了这门婚事尚可一行,可是此时,绝对不能如此!这才一个半月,婚事不谐,勇王必然会觉得我们府毫无诚意!你要反复挽留,对勇王表示我府的愧疚之心!你与他这么多年交好,他该是能听得进去。” 这次,贺云鸿没有任何勉强的表情,反而是马上点头,贺相叹气:“无论如何,都要让勇王不怪罪于你。” 贺霖鸿努力赔笑:“我跟着三弟去,帮着把误会说清楚……”他是从头就参与的,若是三弟放拉不下脸来,他可以去帮着求情。 贺云鸿打断贺霖鸿的话,对贺相说道:“哦,梁寨主已经递入了和离书。” 贺相不满地看贺云鸿:“你怎么能随便写那个东西?若写,也必是休书才可,落人口实!” 贺云鸿垂目不语,贺霖鸿强笑着:“三弟,以为她不会用……” 贺相说道:“我会打个招呼,让他们压下不审。” 贺云鸿点头:“父亲费心了。” 贺霖鸿目瞪口呆——如果在凌欣的世界,他肯定会感慨自己图样图森破!难怪当初贺云鸿那么轻易地写了和离书,敢情如果父亲不同意,写了也是白写!就是和离书递进去了,也不过是怕人看了有些流言蜚语,最后照样批不下来。这婚事,该啥样还是啥样!白让自己为此事牵肠挂肚,担了半天心!凌大小姐还是不够老练,怎么也不会想到无论她折腾成什么样,贺相不放她,她根本跑不掉,和离书递入衙门又如何?一辈子别想审定。真想走?那还是写休书吧…… 贺相摇头:“后宅不安,遗祸无穷。这事,是因我治家不力而起,千里之堤毁于蚁穴呀!” 贺云鸿皱着眉说道:“父亲此言尚早。而且,也未必不能补救。”说完就要离开,贺相说道:“现在已是下午,你出城,怕是天黑前赶不到那里。你不要在夜间行路,还是明日凌晨出发。那女子该是已经到了那里,晚半日也没多大区别了。” 贺云鸿迟疑了一下,勉强点头。 贺相挥挥手,不想多说。 贺霖鸿贺云鸿两人从贺相书房出来,贺云鸿说道:“我要去清芬院。” 贺霖鸿有些沮丧地说:“人都不住那里了,你还去干吗?” 贺云鸿不再说话,一路疾走,到了清芬院外面,见只有两个婆子。贺云鸿说道:“开门。” 一个婆子有些迟疑:“三公子,那个,那个女子很厉害,要是她回来见了……” 贺云鸿厉声道:“开门!” 贺霖鸿也生气:“我们是谁?!你们长没长眼哪!” 那个婆子一边开门一边哆嗦:“只是,我们那天看了她提刀的样子……真……真不敢惹她呀……” 贺云鸿提了衣襟一步跨入院内,径自走到屋门前,推门而入。屋中自然空无一人,沿墙摆放着装着嫁妆的箱笼,许多外面还有绑着的绳子,只有三四个箱子看着打开过。书案上没有笔墨,只有几张抵报。贺云鸿走过去,拿起抵报,发现褶皱得厉害,像是被反复读过,贺霖鸿看了看,问道:“不是她读的吧?她不爱读……” 贺云鸿皱着眉,将抵报读了一遍,扔在了桌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