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方笑:“姐儿到底是个女子,总是操心……”话语未落,人就在崖下了。 凌欣看看东方,对勇王说:“让大家开始排队吧,我杜叔回来,我们就下崖。” 晨光下,凌欣能看出勇王的脸色明显有些苍白,凌欣关切地问:“殿下,你生病了?” 勇王摇了摇头,扭脸对雷参将说:“你听到姐的话了。”雷参将答应道:“是。”他一路走一路命令:“排队,快,站好队,我们准备下崖了。” 兵士们有的惊呼:“真的?!”“能下崖?!”有的催促:“快!快点呀!”…… 这次,杜方好久后才又上了崖,他的手中已经没有布袋了。 东方日出,阳光遍洒山野。悬崖下面深不可见的沟壑,那边又是层起的石岩,一望而去,山峦叠嶂,没有人烟。 杜方对凌欣点头说:“姐儿,你跟着我。” 凌欣却对勇王说:“殿下,你跟着我的杜叔,我在你后面。” 杜方忙对勇王说:“对,殿下,我在你前面领路。” 勇王咽了下口水,艰难地说:“我,我最后走……” 石副将和雷参将等人都异口同声道:“不!殿下一定要先行!” 勇王说话有些勉强:“可是……我……我……” 凌欣一挥手:“你什么你?我走了这么远的路来这里,你得听我的!”她平时指挥一帮毛孩子习惯了,加上蔑视权威,对这个落难皇子也吆三喝四的。 杜方责备地看凌欣一眼:“姐儿!这是五殿下!” 凌欣嘿嘿笑,可还是一瞪勇王,催促道:“五殿下,别傻着了,快走吧!” 勇王的嘴唇有些颤抖,看着凌欣含着笑意的眼睛,突然说道:“姐,我叫柴瑞。” 凌欣眼睛一亮:“是瑞雪的瑞吗?” 勇王点头,凌欣高兴地说:“我最好的朋友叫朱瑞!特别有福气!殿下,你肯定也是走运的人哪!你信我吧!没错!”朱瑞的运气多好,两个人是高中同学,朱瑞本来学习不怎么好,高中有了个学霸男朋友,帮着她复习,硬是拉扯着她上了一本分数线——一分!因为有自己这个朋友,男友发了大财,朱瑞结婚时也脸上有光。后来连班都不用上了,生了个孩子又是个儿子,还信了教,灵魂都有着落了……简直是个全福太太呀! 杜方也笑起来:“殿下,真是如此呀,不然怎么有我们来了这里?” 勇王深吸了口气,点了下头说:“好!我们下崖。” 杜方先到了崖下,举手向上说:“来,殿下,到我这边来。” 勇王学着凌欣的样子用手撑着崖边,将身体顺往崖下,凌欣叮嘱:“你只看自己的脚,别看下面。” 勇王再次点头,舔了舔嘴唇,慢慢地爬了下去。 凌欣回头对众人大声说:“大家不要乱!一个一个地走,往前看,我是一个女子,我能走过去,你们都能走过去!”兵士们大声应和。 凌欣知道自己作弊了,她平素习武,身体好,走过去该是不难。这些人在这里困了这么久,有些人还受了伤,不见得能走到头,可是她需要大家有信心,只能这样给众人打气。 说完,凌欣下崖,杜方引着路走上了小径,勇王柴瑞跟在他身后,手扶着山壁,一步步地走得很慢。 凌欣与柴瑞保持着两三步的距离,她后面,一个接着一个,崖上的兵士们相继走上了小路。他们有的搀扶着伤员,有的甚至抬着木架上的伤者。山壁上,如一线蚂蚁,行走着从崖上撤下的人们。 凌欣边走,边忍不住喊话:“别急!看准地方落脚!那里有个木栓,可以踩一下!看前面!大家靠着山崖!呼吸!别忘了呼吸!镇定!大家一定要镇定!……” 她这么干,一方面因为这些年对一群孩子发号施令惯了,另一方面,也是为了给她自己打气。这条小径不过几尺宽,路面并不平坦,有的地方甚至断了,要攀着石壁跨过缝隙,凌欣紧张地错着小步行进,丝毫不敢大意。 这一壁悬崖高峻险恶,下面就是绝谷,后面突然传来了一声惨叫,凌欣大喊:“不许看!不许回头!不然他就白死了!我们现在要替他活着!接着走!往前看!记住!四肢中要有三点,就是三处是稳的,只有一处向前动,明白吗?!三点原理,身体要有三点支撑!每次只能动一只胳膊或一条腿,不能同时动!……” 她的声音清亮高昂,底气比在这里困守了十几天的人足多了,让人无法不听。 这条崖壁的小径并不长,可是她身后的惨叫一次又一次地响起,凌欣一刻不停地持续喊话,觉得自己成了足球比赛中在场外对着队员大喊大叫的教练,可同时,她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