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婺刚才看花看迷住了没感觉,经他提醒才感到脸上火辣辣的,赶紧转身走到他那边去。 这是湖边种了一排柳树,间或有几棵槐树,柳树叶子小不遮阳,槐树叶子葱茏,倒是洒下一片浓荫。广常就是站在树荫下的。 池塘边铺的鹅卵石道,好看是好看,就是走着不好走,尤其是江婺的鞋子单薄轻软,咯得脚疼,裙子又长,一不小心就踩到了裙角,还是广常眼疾手快,一个箭步过来,稳稳地扶住了她。 “谢谢。” 江婺赶紧拎了拎裙角。古代的裙子就是这么累赘啊,怪不得大家小姐身边都丫鬟簇拥的,没人扶着还真容易摔跤。她当初就该弄套丫鬟的衣服穿的,失策失策。 广常扶她到树荫下站稳了,才收回手。 江婺问了一句:“你现在可忙?” 广常摇摇头:“这会儿不忙。您有什么吩咐?” “就是想让你陪我走走。” “是。” 江婺一顿,转头看着他,微微皱了眉头:“我又不是你的主子,你用不着对我这么尊敬的。” 闻言,广常抬头看了她一眼,还是又立刻低下头去,一言不发。 江婺见此,只好随他去了。她轻摇着团扇,慢慢地沿着树荫走着看着,广常就跟在她身后,倒像成了她的小奴才了。她心里为这个想法好笑,又不禁歪头打量了一下他。 这才发现,广常也长高了,而且长得比无殃还要明显,已经不比她矮多少了。手长脚长的,发育中的少年跟一株纤细又坚韧的小白杨似的,不难看出以后是个高个子。 她不禁感叹了一句,“广常都长这么高了啊。” 之前她忙着毕业的事情没太留神,这边又还没热起来,穿得厚实不明显,现在孩子们穿得单薄一些,她仔细一看,一个一个都抽条啦。 想着他年纪小小失去父亲,卖身为奴,也是个可怜孩子,就关心了一句:“你既长高了,衣裳可还合身,可要我为你备置些?” 广常一愣,却忙不迭地摇头,“我是下人,府里每年都会量身做衣裳,没有不合身的。您不用费心了。” 江婺看了一眼他身上不变的灰蓝色黑边束腰袍子,猜想这大概算是他们的制服吧。既然他有穿制服的规矩,而且每年会量身制作,那就算了。 不过想一想,连个下人每年都有又合身又新鲜的衣服穿,无殃作为一个小主子竟然只能穿着经年的旧衣服,可见上面有多苛待了。 她叹了一口气,转而问:“自我上回跟你说了,无殃可是每日与你练武健身?” 广常回道:“是。主子每日卯时便起,练功一个时辰才吃早饭,大半年来从不间断。偶尔……只练半个时辰。” 江婺算了算时间,顿时明白这个偶尔是什么时候了。不就是她来的这一天嘛,早叫他不要等了,却还是巴巴地跑回去等,唉。 她又问:“每日练功都练的什么,拳脚还是刀剑?” 广常道:“半个时辰拳脚,半个时辰刀剑。” 江婺点点头:“我明白了。” 所以无殃手上的茧子就是拿兵器磨出来的吧。他皮肤那么娇嫩,猜也知道,一开始肯定起水泡,疼痛不堪,后来才慢慢地在手心形成了一层厚厚的茧。才几岁的孩子,也不知道吃了多少苦了,却从来不哭不闹,不动声色,要不是她今天刚好摸到他的手,她还不知道呢。沉默地令人心疼,也坚强地令人心疼。 而且还很听话,她让他练武,他就乖乖地练了。不得不说,江婺心里还是很高兴的。 一边走,一边继续问了些无殃的日常,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园子的大门。 江婺抬头看了眼,却不禁被大门旁边的门房吸引了注意。因为那里好像是有人在住着的。 她看向身后的广常,有点不确定地问:“这该不会…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