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连忙插话:“师哥我错了,我这就去扫院子,师哥再见!” 说完一溜烟地跑到院门外,掏出手机匆匆跟粉丝道了个歉就关了直播。 当天晚上就有一个以鲁伯两次吹胡子瞪眼骂人的画面剪出来的鬼畜视频被转发上了热门,李少天的粉丝纷纷转发回复“长辈眼里的你——干啥啥不行吃啥啥没够”,众人的关注点都聚焦在了脾气暴躁的鲁伯身上,看得十分可乐,他之前骂李少天的事就被模糊了过去。毕竟是一个逮谁骂谁的暴脾气老头儿,他的话有什么好计较的呢。 方琳又给李少天打了一个电话,告诉他一切搞定不用担心。其实如果不是为了那个怪脾气的导演,网上的这点舆论也不至于让方琳这么在意。 李少天什么都好,偏偏当年为了出道离开困境中的墨家班的做法实在是有些背信弃义的嫌疑。这些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平常不搭理就是,但是遇到特别在意这方面的合作方,还真是难搞。 方琳笑道:“我托了好几层关系才在方导跟前替你说上了几句话。多亏你们鲁伯的精彩表现,听说方导自己老家也有个这样的长辈,现在他跟你也算感同身受了。” 李少天没说什么,方琳又嘱咐了几句,主要是让他安静过年别再搞出什么动静,就挂断了电话。 他放下手机,打开窗户向外看。 戏班的房子还是老式的厢房,窗外正对着院落。天黑时下起了雪,院子里堆起薄薄的一层积雪,白色的雪光映着院子里挂起来的红灯笼,显得格外雅致。 已经是夜里八点钟,鲁伯还在挑着两桶水拿着抹布往祠堂里去。 他嫌下面的孩子干活不仔细,非得自己再擦一遍才觉得放心,墨老班主都劝不住他。 鲁伯从李少天窗前经过,转头瞪了他一眼:“大雪天的开什么窗户?!冻病了都是自己作的。” 说完就扬长而去。李少天摇头笑了笑,只好拉上窗户。 到了腊月二十九这天,很多戏班弟子都回家过年了,只有路远的几个还留在园子里。即便这样,戏园里还有将近二十个人,这个年过得很是热闹。 燕凛小时候也曾过过这样热闹的年,燕家毕竟是个大家族。但是自从几个长辈为了争家产闹翻之后,逢年过节也不再聚到一起。后来他出国留学,大年三十就更加只是一个网络上的概念了。 算起来,他已经很久没有像这样过一个像样的年了。 鲁婶和几个老姐妹忙着煎炸蒸煮,一筐一筐的面点零食在宽敞的客厅里一字排开。附近的孩子过来拜年,随便抓上一把就很高兴。 样式古旧的院落里挂满了纸扎的灯笼,一到夜幕降临几个小辈的弟子就拿着买来的烟花在院子里放,偌大的戏园里一片欢闹声。 墨里仍旧穿着墨老班主给他做的唐装,立在屋檐下,微笑地看着院子里的热闹场景。 仿佛一副穿越了千年时空的画卷,悠久的岁月在这一刻折叠,有一些古老的诗意突然触动人心。 燕凛在墨里的身上,真正领悟到了一丝独属于古老传统的魅力。超脱了色相所惑,那是一种让人心神向往的幽远情怀。 那一刻,他也才能稍微理解了,墨里对于那座早已湮灭在高楼大厦的钢筋丛林间的古老戏园,那无法言说的深厚感情。 网上也在热传着“一场雪便梦回古都”的组图,也许每一个中国人的基因里都刻印着对悠远古韵的向往。甚至不用去深刻地了解,不需要去详细地研究,只是一副来自远古的画面,几句前人吟诵的诗词,便能让人如逢甘霖,心旷神怡。 如果有一天那些古老的传统或者文化逐渐衰败消失,它也许不会影响生活,却一定会造成一片干涸可怕的枯塘荒漠。 燕凛站在墨里身边,维持着适当的距离,不去打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