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份的阳光已经没有八月毒辣了,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勾得人瞌睡四起。徐佩秋脑子开始犯困,她放下书准备出门溜溜弯,水稻成熟了,到处都是清甜的稻香味。 田野里金灿灿的水稻一簇一簇的倒下,被村民收割下来,汗水挥洒间,那稻香味变得更加浓郁,似酒般粘稠。 徐佩秋在门口一圈惬意的走着,有人主动跟她打招呼,不过打招呼的人少之又少,一根手指头就能数过来。她也没期待自己像钱一样受人喜欢,只要不瞎搞自己就成。 李爱国挑着谷子在她面前停下:“佩秋啊,以前那活儿还干不干?你继续给我们照看作物,大队上依旧给你记工分。” “反正你在家里也是看书,照看谷粒也能看书,在哪儿都是看。现在多挣几分工分也是几分工分,这活儿你做不做?” “做。”徐佩秋点头,白捡了这个大便宜。 李爱国松了口气,还真怕她不同意呢,徐佩秋答应了,他的这个心就放回了肚子里,有徐佩秋在,下雨也不怕,人家能算出来哩! 这事儿说干就干上了,徐佩秋捧着自己的书转移了阵地,村里种的水稻多,今年收成又特好,足足用了十来天才把所有的水稻晒干装了袋。把一定量的份额上交给公社后,这一场农活才算是忙完。 水稻收完了,顾哲闻似乎也没理由再呆在这里了。 饭桌上,今天的氛围尤其的压抑和凝重,连邓永飞这个神经粗大的人都感觉到了,他看了看桌上的鱼肉和鸡汤,心里纳闷儿:怎么他们都不吃肉?尤其是佩秋姐,就净着碗里的白米饭吃。 “打算多久走?”徐佩秋抬起头,望着许困轻声问道。 许困小心地看向顾哲闻,顾哲闻顶着小丫头粘乎乎的眼神开口:“明天就回去。” 许困有话想说,顾哲闻打断他:“你小子,三天两头在部队里打架,你就是这么给人当班长的?回去以后,你给我去特种兵营待着。” “你这急脾气,该去里面治治。” “是该治治。”徐佩秋接话,许困打架的事儿她知道,但没有想到这臭小子这么不听话。 徐佩秋夹了一块鸡肉给他:“年轻人精力旺盛,就该好好练练挥洒汗水。” 当特种兵虽然会苦一些累一些,但对于他们这样的家庭来说也是一种机会,尤其是对许困来说,更是能翻身的好办法。若非有顾哲闻这么帮着他,他哪怕抱着一腔热血等个几百年,这种好机会也不会落到他的头上。 邓永飞愣了愣:“许班长要去当特种兵?” “还有你。”顾哲闻微微一笑:“你小子,每天都跟着许困胡来,回去以后,我得给你爷爷好好说说,相信他老人家会同意的。” 邓永飞立马放下筷子痛哭流涕:“不要啊顾少校!顾少校您放过我吧!我还年轻我经受不起这种折磨,您就大人有大量大发慈悲,放我回家吧。我保证我再也不随便跟人起冲突,再也不随便和人打架了!” 顾哲闻没理他,他用筷子指了指邓永飞和许困,对着徐佩秋说:“你知道队里的人称呼他俩叫什么?叫黑白双煞。许困跟人打了架,这邓永飞就跟在他屁股后边儿给他抹平痕迹。这俩人一个唱白脸一个□□脸,把那些对他有意见的人一个一个的都修理了一遍。” “这小子记仇啊。”顾哲闻感叹道,不是一点儿的记仇,还非常记仇。 徐佩秋情不自禁地笑起来,她赞同:“他从小就这样。” 许困被亲姐打趣,他哼了两声:“拳头就是硬道理,谁的拳头硬谁就是王道。” “嘿你这小子……”哪里来的歪理。 徐佩秋坐在许困旁边,拿筷子敲了他一下:“赶紧吃饭,吃完饭去收拾收拾明天动身出发,你可给我好好表现啊,要是给我知道你当了特种兵还闯祸,你看你回来我怎么收拾你。” 许困的嘴唇嗫喏了几下,把担忧咽回了嘴里:“知道知道。” 许困的担忧随着分秒的流逝越发浓重,在农村,哪怕普通家庭没了男人都会备受欺负,又何况是他们这样的黑五类? 徐佩秋长得好看,窥觑她的人也不少,以前有他在,护传家宝似的护着她,那些心怀不轨的人便不敢随便欺负她。后来他去山上当兵,他怕那些人蠢蠢欲动,他生怕徐佩秋出什么事,所以每次都会找机会出现在附近,警告所有人他还在,谁都不能去招惹徐佩秋。 可现如今,他要跟着顾哥走了,去那么远的地方,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徐佩秋一个人在家里的时候,可该怎么办? 会不会有人见色起意?会不会有人像以前那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