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他们一起等在窗户边的年轻人,十分通情达理地说:“哟,这等了是蛮久了,你忙你的,咱下回聊。” 目送老人家拎着画具包去追跑到外面玩去的孙子,余光里,沈飞白迈步走来。 她歪头打量他,问道:“你要带我去哪儿?” 他手里握着车钥匙,不答反问:“你那辆车的电池续航里程是多少?” “六十。”她挑眉,兴趣一下上来,“你可别指望把它当四个轮子的开,到时候回不来了,我打车,你抗也要把它扛回来。” 她开玩笑说的话当不得真,但他还是向她保证:“回得来,六十够用。” *** 尽管夏风是热的,但是在没有太阳光直射的夜晚,小风拂在脸上非常舒服。 周霁佑头顶的碎发一根根全被风姑娘托出舞动的身形。夜色斑斓,她朝后昂了昂头,被风吹得眯了眼。 行至一个立交桥下,路边的石墩别了一下脚,她没吭声,他却立即感觉到,下巴一低:“刮到了?” 她还什么都没说,他又来一句:“疼吗?” 她伸手在脚踝揉了揉,脚不疼,就是好像抽筋了。 “没事。”她叮嘱他专心骑车,想到什么,好笑地评价,“是我自己没收拢脚,你倒好像是你的错似的。” “嗯,我车技是不好。”沈飞白在前面说。 她逮到机会,损他:“是啊,也不知道是谁之前还想单手骑车来着。” 他紧接着说:“所以你还是要扶着点。” 她怔了一下,暗察哪里不对:“你的意思是?”拖长尾音,意味深长。 他似有停顿,说了三个字:“抱紧我。” 周霁佑眉眼弯弯,缓缓伸出手去,像傍晚那样环住他的腰身,故意问:“这样?” 小指若有似无地往他腰腹上挠了挠。 沈飞白抿紧嘴唇,胸腔微微一震,吸进一口热乎乎的空气。他没回答是或者不是,而是轻轻喊她一声。 周霁佑隐约听见了,等待。 “你知道你这是在挑逗吗?”声音低低沉沉,还带点儿沙哑。 她手臂一僵,使坏的小手指也霎然像是失去知觉,再也动不得。 车速放慢,直至更大程度地刹住闸。沈飞白单脚支在马路牙子上,半转过头,没看她,而是看着人行道内,被光线黯淡了满墙绿意的爬山虎。 “你有没有想过,你答应给我一次机会,为什么你有时候很配合,有时候却又非常抵触?” “就像现在,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仅仅是出于戏弄,还是……你心里面其实是有我的,只是你在逃避?” 心跳得很快,甚至有种坐不稳的感觉,四肢微颤,从头到脚,哪儿哪儿都无力。 明明身处繁华夜市,可她却觉得周围的气氛很安静,静得能听见血液的流动,能听见耳朵的嗡鸣。 从十四岁认识他,她把霸道刁蛮的一面都只展现给他一个人,她不曾想过原因,即使迷茫地答应和他试一试,也依然随时随刻都想占据上风,不肯接受被他扰乱心神,不肯完完全全地信赖于他。 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知道,但又好像,不知道。 小电驴继续上路,一次续航差不多可以跑六十公里,从画室所在的写字楼到中央电视塔,大约有十八公里,他们就这样抄着近路晃晃悠悠地骑了过来。 到塔下,已经将近八点半。 途中,她再也没说一句话,沈飞白也未再出声。奇怪的是,他居然认路,一路都没停顿,方向感十分明确。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