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真是尽心,专门命人做了一张木床供他玩耍,木床三面做的有围栏,一面紧挨着太子殿下床榻放着,围栏四周小心的包了软皮子和褥子,就怕撞伤了他,各种小玩具也备了许多。我看啊,咱们儿子在东宫比在家里要高兴多了,如今都会认人了,我与他说太子伯父,他就知道伸手要太子抱。” “这小东西惯会哄人。”楚王伸出手指,拨了拨儿子胖嘟嘟的小脸蛋。 楚王说得没错,木木的性子即不随楚王,也没随了九娘,是个惯会哄人的小机灵。见谁都是一脸笑,别人对他笑,他就笑得更欢实了。胖嘟嘟白嫩嫩一脸笑的小奶娃,也不哭也不闹,任谁看了心都会化成一滩水,如今还不会说话都能哄得人将心都掏给他。 “若不然,咱们就将木木过继给太子吧。” 九娘依旧笑盈盈的,就好像是说‘今儿天气真好’那般风淡云轻。只是眼睛没有敢去看楚王,藏在袖下的指尖隐隐颤抖着。 楚王一愣,抬眼去看她,见九娘也不抬头,只是装模作样的看着儿子,他一把拉过她,另一只手抬起她的下巴。 “殿下,你做什么,弄疼我了……” 卷翘浓密的睫羽颤抖的扑闪着,到了此时,九娘也不愿去直视楚王。 楚王微眯了下眼,冷哼了一声,松开手:“你真是如此想?” 九娘低低的应道:“嗯。” “若是一旦答应,此事可就没有回转的余地。” 九娘又嗯了一声,音调中隐隐带着颤抖。 “你不要咱们儿子了?” 这一次,九娘再也回答不出声,她半垂着头,肩膀微微的颤抖着,一颗泪水突然滴落在软榻上,在褥子上迅速印开,寻不着踪迹。之后又是第二滴,第三滴…… 楚王本来还有些恼的,见她如此也恼不下去了,只剩下满心复杂:“本王不是说了,不会让你担心的那件事情发生!” 九娘声调不稳的吸了口气,用手指拭了拭眼角,才抬起脸来。 “可我不能那么自私,只为了我这么点别扭的心思,便弃你而不顾。那是君,咱们是臣,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即便是咱们都不屑这种说法,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我不想因为咱们儿子,坏了你的大事。” 她擦干眼泪,扯出一抹笑容来,努力让自己的音调变得轻松起来。 “其实换个念头想想,这也是一件大好事。太子殿下无嗣,木木一旦被过继过去,便是板上钉钉的皇太孙,即便太子日后没了,有你这个父王撑着也不怕那些魑魅魍魉。父皇不是一直打着这种注意吗?这刚好如了他的愿,只是这继承人换了咱们的儿子,就当他们是为我们做嫁衣裳了。你看,这笔买卖多么划算!” 理是这么个理。 可若是真要能如此简单,这件事也不会拖这么久了。 楚王不是没有想过此法的可行性,甚至他身边的心腹幕僚都言语隐晦的暗示他此法可行。而楚王之所以一直没答应下来,九娘的原因要占一部分,另一部分也算是自尊心作祟。 道理都懂,可承元帝的行为处事实在是太恶心人了。在他眼里人人都是草芥,甚至不需要询问你的意愿,想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 可不要忘了,人之所以是人,因为他有思绪有思想有感情。楚王从来自傲,承元帝那种态度对他而言就是一种屈辱。 其实早就应该习惯这种屈辱,承元帝这种态度也不是一日两日了,以前楚王可以很好的无视它,甚至可以顺势而为,为自己谋取一些东西。可如今当承元帝拿着自己儿子,就像是拿着一个东西一样,想给谁就给谁,你不能拒绝不能抗拒,甚至要笑着谢主隆恩,这触犯了楚王心底最深处一层底线。 他不言,只是暂时没找到一个稳妥的办法去解决这个问题,但并不代表他是同意的。 “在你的心里,本王就是一个为了得到某些东西,甚至不惜一切去交换的人?” 九娘心里一咯噔,仓皇解释道:“我没有这种意思,只是我不能因为……” 楚王明白她的意思,心一下子软绵了下来。在他和儿子面前,她选择了他。莫名其妙的,一下子心情变得极好。 他将她拉入怀中,轻叹了一声,道:“好了,我明白你的意思,即使那样东西人人都渴望得之,但本王不屑拿自己的儿子去交换。此事不急,咱们可以再想办法。” “真的不急吗?”九娘靠在他的怀中,喃喃。 楚王抚着她的脊背,一下一下的顺着:“这会儿大抵父皇还是有些犹豫吧,若不然何必如此麻烦,咱们还有时间……” * 这连着许多日,阮灵儿的心情都非常好。 太子身体一日日好了起来,东宫里多了许多笑声,而不是日日大家都是一副愁苦的面庞。 嫁入东宫之前,阮灵儿便知晓太子身子不大好,日后自己可能要成为一个寡妇。嫁入东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