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他怎么敢……他竟然敢……” 随着一阵噼里啪啦的碎响声,一旁立着的阮荣海忍不住的缩了缩脖子。 “阮荣海,你怎么看?” 承元帝的眼神斜了过来,阮荣海暗道一声苦,答:“奴婢听楚王妃所言,似乎好像是意料之外的事情。” 阮荣海这回答也算是投机取巧了,只说楚王妃所言,对自己的想法却一个字不提。 “意料之外,意料之外会瞒了六个月,如今肚子都那么大了!”承元帝阴沉着脸,态度不明的哼了哼。 “这——”阮荣海沉吟了一会儿,摇了摇头:“奴婢不敢妄言。” “朕准你妄言。” “众所皆知,楚王殿下和萧家人关系不睦,自打楚王妃入门以后,萧家那边私下里便屡屡有小动作,楚王妃上次在和鸾殿前晕倒,陛下也是知晓的,所以奴婢想楚王妃之所以会瞒下这件事,应该是为了应付萧家。” 不是应该,是就是那么回事。即使真相不是如此,在阮荣海嘴里也是这么个意思。 有时候人就是那么奇怪,明明自己做了,却从来容不得别人说出来,承元帝之所以会大怒,不光是因为觉得楚王翅膀硬了,脱出自己掌控,也是因为楚王夫妇在明晃晃的打他的脸。前有赵王妃因为意外小产,后有楚王妃身怀六甲才暴露出有孕之事。 楚王夫妇两人在防谁呢? 让承元帝自己来想,那就是在防自己,也难怪他会恼羞成怒了。 阮荣海的说辞似乎并不能说服承元帝,他似笑非笑的瞥了对方一眼,“还有吗?继续说。朕觉得你这个说法似乎有些牛头不对马嘴,牵强得很啊。”都几十年了,这阮荣海还是那么的蠢笨,不过他身边也不需要一个多么聪明的人。 明明是大冬天,紫宸殿中的地龙日夜不停歇,阮荣海的脊背上也滑下了一道冷汗,他半躬着身子,哭丧着脸,战战兢兢道:“奴婢蠢笨,还望陛下赎罪……” 见承元帝只是瞄着自己不说话,他又犹豫道:“若说是萧家,确实有些牵强,可咱们宫里还有一位萧家的人……” “你的意思是在说皇后?” 阮荣海扑通一声跪了一下,俯首在地,不敢再言。 龙案后的承元帝,脸色莫测。 其实认真去想,阮荣海的说辞也并不是没有道理,当然不仅是萧皇后,还有成王。对于这些年来,萧皇后和成王背地里的一些动作,承元帝不是不清楚,但因无伤大雅,俱都被他忽视了。 之前萧皇后借着自己的手往楚王府里安插人,承元帝也不是不知道,刚好自己也有这种想法,便顺水推舟任其为之。可惜萧皇后安排去的刘女史实在太不中用,竟然被人抓了把柄送回来,承元帝视若无睹,反正他放在楚王府的人都还安安稳稳的呆在那里。 不得不说,阮荣海的说辞虽有些浮于表面,到底还是让承元帝心里舒服了不少。但治标不治本,这种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且他派出去的人竟然一点都未察觉,就说明楚王在这件事上已经脱离了自己的掌控。 下面这几个儿子各有各的心思,承元帝都知道,但对于楚王这个素来听话的儿子,突然摆了自己这么一道,承元帝尤其觉得恼怒。到底是楚王也有了自己心思,还是这有孕之事确实只是意外,而楚王之所以会瞒下来,是不得以而为之?还有那楚王妃,明明是个子嗣有碍的,怎么就突然有了身孕,难道真是运气之说…… 这一切都让承元帝浮想联翩,更因此联想到太子那里,这不禁让他心情又沉重了几分。太子的身体越来越差了,胡太医已经说了那药暂时得停停,不能再吃下去…… 承元帝回过神来,就看见依旧匍匐在地样子有些可怜的阮荣海,毕竟是跟了他多年的老人,承元帝即使偶尔会迁怒,也从没拿他怎么样。 “起来吧。” 阮荣海战战兢兢磕了一个头,才从地上爬了起来。 “什么时候了?”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