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了这样匪夷所思的事,肯定不可能不了了之,这明摆着就是府中有人冲着朝霞母女二人而来,才会借机使了这样的手段。 这种手段看似有些荒诞无稽,可它竟然成功了,借着王家人上门大闹以及朝霞郡主一直劝着女儿堕胎之事,从中打了个模糊差,可以说将所有人都利用到且也计算到了,于是那碗药便如此堂而皇之,借着朝霞郡主的名头进了萧六娘的嘴里。 女儿被害成这个样子,朝霞郡主自然不会放过那始作俑者,安国公夫人作为祖母的,也不可能不管不问。 于是便在府里查了起来。 几乎没查个底朝天,可是一点线索都没有,那个悬梁的婢女爹娘早就死了,因着她们家是萧家的世仆,府中管事体恤她年幼无依,便让她进府做事。从最小的粗使婢女做起,一直到进了崇月阁。且她平日里极少与人来往,也是个话少的,问遍了她身边所有熟识的人,都没查出任何端倪。 不光下面人被查,上面人也没逃过,醒过来后的朝霞郡主似乎癫狂了,全然不管不顾起来,老夫人也照顾她的心情,并未做任何阻拦。 其实此事也不是没有怀疑的对象,首当其冲便是九娘。 当然这是朝霞郡主心中的想法,哪怕她心里恨得咬牙切齿,她也不会当面将这种猜疑说出来。因为九娘如今身份不一样,指控也得有恰当的理由,难道她能说因为她和她娘派人伏杀萧九娘,如今萧九娘来报仇的吗? 肯定不能,那件事好不容易才过去,没人会傻的重新又提起。 事情发生之时,九娘并不在府中,接到禀报后,她便匆匆从国子监回来了。听完来龙去脉,她并未阻拦前来查问之人的动作,让对方将翠云阁的婢女仆妇分批带走问话。 当然九娘也不是什么都没有做的,问话之时,她一直坐在旁边,也免得有人动用私刑或者栽赃什么的。 事实证明,没有做就是没有做,翠云阁的嫌疑很快被排除了,即使朝霞郡主不愿意相信这项事实,但有安国公夫人压着,也并未再做出其他事来。 安国公府上下,因为此事闹得人心惶惶。 一直到深夜,整件事才终于暂时消停下来,可是依旧没查出到底是何人暗中下手。 * 安荣院 安国公夫人神色萎靡,胡大娘在其身后轻轻地给她揉着太阳穴。 “按理说这种事情,即使是为了家中和六娘的颜面,也不适宜大张旗鼓的折腾,可你是六娘母亲,你的心情我这个做阿家的能够理解,所以我未多做阻扰。可如今你要查也查了,要问的也问了,接下来就消停消停吧,回去好好考虑明日王家人来如何应付。” “阿家——” “牵扯旁人的话,我不想再听到。她如今身份不同,若是没有铁证的话,我劝你管住自己的嘴,若不然惹出什么事来,即使是你娘出面也难得保你安然。其实事情到底如何你心中应该清楚,又何必去迁怒其他人。连傻子都知道你和六娘出了什么事,第一个会被怀疑的对象就是她,多得是可以下手的机会,她会选择用这么明晃晃的手段来害你们?!” “多的我也不想说,总而言之,此事就此打住,六娘的事你明日给解决了,不要再闹出什么其他事来。如今不光家里折腾不起,六娘也经不起,你就算不为家中着想,也得为自己的女儿考虑考虑。” 语重心长的一番话后,安国公夫人便挥手让朝霞郡主退了。 与此同时,翠云阁里,温暖的烛光一直未熄。 “娘子,你说这事到底是谁干的?”莲枝一边整理着床铺,一边问道。 “你觉得呢?” 莲枝沉吟道:“咱们自己清楚不是咱们做的,但崇月阁那边在府里树敌太多,还真是有些不好猜。不过奴婢觉得那人似乎非常了解郡主和六娘子的模样,且似乎盯着两边很久了,若不然也不会抓住这样的机会。” 莲枝所言并没有错,这种手脚看似简单,实则最考验人,不光得有敏锐的目光,还要会审时度势,且心性果决。最可怕就是此人藏在暗里一直窥探着朝霞郡主和萧六娘的各种行举,若不然她也不可能会抓住这么好的时机。 一个这样的人藏在暗里窥探着自己,想想就觉得不寒而栗啊。 “你的想法很好,照着这个方向去猜,差不多就能猜到了。”九娘浅笑,放下小酒儿,褪鞋上了榻。 莲枝继续陷入苦思,一直到九娘歇下后,都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就如同她所言,朝霞郡主平日里为人太差,在府里树敌太多,真是个个看起来都非常像下手之人。 床榻上,九娘眼睛盯着床柱子上所挂的薄纱帘幔,唇角徐徐勾起一个弧度。 她还真没有想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