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最漫长的那一夜(第1、2季)

第51节


。最后,就是女人了,但他对av女优或国内明星都没兴趣。

    突然,我打断了他的黄粱美梦,除非把黄浦江抽干,否则是找不到这个藏宝箱的。

    假如有一天,黄浦江干涸了。从浦西外滩到浦东陆家嘴,不再是波涛汹涌的水面,而是一摊宽阔的壕沟——底部铺满烂泥和垃圾,百多年来的沉船、殖民者们生锈的武器、某个法国小姐从巴黎带来的梳妆台、“二战”逃难犹太人的钢琴、日本鬼子的军刀、“大跃进”后废弃的钢铁、一九六六年抄家时扔下的金条、码头拆除时的建筑废墟、

    二十多年前某个孩子丢失的红白机……还有不计其数的骸骨、几百台iphone、上千台诺基亚(洗干净还能用)、不计其数的高跟鞋。爬下外滩防汛堤,走上江底泥浆,充满沼气的臭味。曾经江水浩荡,在头顶浊浪翻滚,浪奔浪流而今不复,只剩鱼儿与尸体齐飞,重金属污染淤泥共天空雾霾一色。忽然脚底轰鸣震颤,那是越江隧道和地铁二号线。

    肖皑两只眼睛怔怔的,他是被我的想象感动了吗?但,他的目光焦点并不在我,而是我的背后。于是,我转头往后看,却见到了她。

    她。

    好像什么刺痛了我的眼睛。

    那是个女孩子,看起来十六七岁,脑后扎着马尾,被风吹得有些调皮。她站在餐厅的窗外,斜倚着栏杆,看黄浦江对岸的灯火。

    肖皑从座位上跳起来,几乎撞破那块玻璃。我指了指大门方向,他跌跌撞撞冲出餐厅。我在餐桌上甩下几张钞票,跟在他身后追出去。来到江边的防汛墙边,刚才的女孩已不见了。

    他失望地看着四周,对着天空吼了一声,又低声说,她可不是鬼魂。

    一个月后,我脑筋搭错,忽然想学滑冰,便去滑冰俱乐部报名。那是在一个大商场顶楼,有块小小的冰场,教练在带一批学员。他们穿着锋利的冰刀,从冰面上滑来滑去。要是骤然平视他们,看不到脚下的冰面,还以为是一群鬼魂飘来飘去。

    我买了一个教程,在收银台付钱的时候,看到了她。

    天气越发冷了,加上冰面的寒气,小姑娘雪白的脸颊,冻出了两块“红苹果”。

    刷完卡,开好发票,我却赖着不走,反正也没有旁人,滑冰俱乐部快要下班了。

    “你叫什么名字?”

    她瞥了我一眼,目光有几分敌意,但还是回答了:“玄春子。,

    “啥?”

    我没听明白,才想起收银条上有收银员的名字,真为自己的智商捉急(着急)。

    “玄春子。”

    就是这三个字。

    “晕,怎么像是修仙小说里的人物?难道你还在起点中文网业余写网文?”

    女孩回答:“我是朝鲜族思密达。”

    怪不得,有个韩星不是叫玄彬吗?我明白了。

    她的普通话很标准,不过带着一些东北味。我继续跟她聊了儿句,她才十七岁,今年高中肄业,刚到上海三个月。

    聊天到此为止,她不肯留电话号码或qq,只能留微信,这是老板规定的。但我两手一摊,说我没用微信,她像看外星人一样看着我。

    而我看着她的眼睛、她的面容、她的头发、她的一切……都跟白雪好像啊,当然,仅仅是我们记忆中的那个白雪。

    小时候有部电视剧《十六岁的花季》,我们班几乎每个都看过,有人说拍到了女生洗澡,也是电视上第一次出现早恋。 但我记忆更深的,是每次片头都会提到席慕蓉的诗,片尾会有一段旁白,加上各种名人格言。二○○七年,我第一次参加台北书展。在101大厦的书店里,偶遇了女诗人本人。我认识她,但她不认识我。我只是,安安静静地看她侃侃而谈。至今还记得她的诗。

    电视上播完《十六岁的花季》,就被湖南台与台湾皇冠接连不断的琼瑶剧占领了,从《婉君》到《雪珂》再到《青青河边草》的六个梦,直到《梅花三弄》咆哮的马景涛同学——也就是那年,开学的九月,白雪来到了我们班。

    她叫白雪。

    《十六岁的花季》里的女一号也叫“白雪”,演员叫吉雪萍,声优却是袁鸣。不过,我们全体男生都觉得,那年秋天来到初二(2)班的白雪,要比电视上的“白雪”好看得多。

    她的个头很高,至少有一米七,细细长长的,穿着条白裙子,乌黑的马尾晃在脑后,扫着男生们的心门。还有那皮肤啊,真像雪一样白,近乎透明的颜色,可见青色的皮下血管,盯着看还有些恐怖的感觉。

    白雪很快有了一个外号:白雪公主。

    那时的中学里有许多回沪知青子女,她也是其中一分子。有的人从小就在上海,她却刚从黑龙江转学过来。她妈是东北人,在阴雨绵绵的上海话世界里,她的东北话就像晴朗的太阳。她父母还在北大荒M.wedAlia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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