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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节


溺爱,见她每次都不敢拔,也只能手一松放过去。

    她抬手摸了摸腮帮,又取了靶镜照了照,一脸沉郁地对着薛元道:“掌印那么着急作甚,这牙好歹跟了我这么些年,还不许我们叙叙旧?”

    薛元仰唇道:“等拔下了皇上再跟它好好叙,到时候你就是要串起来挂脖子上都没人拦着。”

    姜佑被他堵了回来,只能悻悻地跟着他走出去,她一出去就看到托盘里搁着的瓶瓶罐罐,尤其是一把锃亮的钳子和团成一团的金线格外扎眼,她嘴角和眼皮子齐颤,硬拧过头去不敢再看。

    太医早就备好了麻沸散,一碗灌下去她就睡的人事不知了,他趁着这时候把姜佑嘴捏开。快准狠地下了钳子,又敷上了止血的药米分,利索地干完,对着薛元拱了拱手便飘然而去。

    姜佑人还迷瞪着,过了会儿才睁开眼,就见薛元坐在上首优哉游哉地品茶,这时候药效还没退,她眼神木木的,摸着自己的腮帮子道:“这就拔完了?”

    薛元用下巴一点她手边:“已经拔好了,皇上不是要叙旧吗?牙就在你那里搁着呢。”

    姜佑低头看了看,发现一块方寸红布上正放着一颗坏牙,她哭丧着脸道:“就这么没了,以后我吃饭喝水都不方便。”

    薛元欣欣然笑了:“那您以后就用一边脸吃饭不就成了?”其实这牙用不了多久就能再长出来,他不过是看姜佑垂头丧气的样子有趣。

    姜佑一脸颓然地跌坐在椅子上,这时候药效过了,她光秃的牙床疼了起来,她捂着脸哼哼唧唧地道:“这比我牙疼的时候疼多了,还不如留着呢,而且豁了这一块,以后万一被人叫漏风嘴怎么办?”

    薛元没兜搭她,她跳下椅子扯着他的袖子,揉来拧去的,把平整的杭绸揉成皱巴巴一团:“我的天爷啊,快疼死我了,掌印把那麻沸散再给我来一碗吧,我快受不住了!”

    薛元任由她拉着,一手用碗盖压着浮茶,不急不慢地呷了口:“皇上说笑了,是药三分毒,哪有人上赶着要吃药的,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万一吃坏了脑子怎么办?”

    姜佑眨眨眼,因为牙疼,眼底竟沁出些水雾来,干脆把脸递了过去,嘴里乱七八糟地说着胡话:“那你行行好给我一掌,把我给打晕过去得了,晕过去也比受这份罪强些。”

    薛元见她又磨人起来,忽然瞥了她一眼,竟有种顾盼风流的味道,越发显得神韵天成。他倾下身,一手点在她唇上,笑吟吟地道:“您不是说疼的时候吹吹就好了吗,臣给您吹吹。”

    两人中间不过三指宽,他说话的时候热热的气流一点没剩地全扑在她唇瓣,麻痒的感觉从嘴唇一直到指尖,她缩了缩脖子,悻悻道:“算了吧,好像也没那么疼了。”

    薛元却不依不饶起来,指尖在她唇上摩挲:“皇上不要跟臣客气,若是有需要只管吩咐就是了。臣一说帮您吹吹,您立马就说算了,难道是嫌弃臣不成?”

    姜佑幽幽地看着这个杀牙凶手,还是认了栽:“我怎么会嫌弃掌印呢?是真的不疼了。”

    薛元唔了声,正要再说几句,就见成北呵腰走了进来:“督主,许美人亲自来传话,说是要见您呢,您看得不得闲,若是不得,我这就叫人打发了她。”

    ☆、第24章

    薛元微微攒起眉心,随即又舒展开来:“说是什么事儿了吗?”

    成北把腰弯的低了些:“没说,只是瞧着倒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姜佑现在一见到薛元就牙疼,忙忙地道:“既然掌印有事儿,那就赶快去办吧,我就不送了。”

    薛元别过脸,似嗔似怪地看她一眼:“难怪人家说忠臣做不得呢,臣为了皇上好,反倒落了一身的嫌弃。”

    姜佑捂着腮帮子哼唧:“掌印就是爱多心,我哪里嫌弃你了?”

    薛元带着笑叹了声,转身出了门子,成北见出了东宫,才呵腰道:“方才有事儿不好让皇上听见,所以我瞒了些子,还望您恕罪。”

    他一边说一边抬眼去探薛元神色,他是喜怒都不形于色的人,这般明显的开怀,倒真是件奇事儿了。

    薛元闻言敛了神色,淡淡道:“她说了什么?”

    成北跟在他身后,落下几步:“就是隐约提了些感念当年的话,又明里暗里提着去太庙守孝的事儿。”

    当初海宁出了桩大案,有好些孩子因着家里人出事儿,也受了牵连,男孩被净身了送进宫为奴,女孩儿送到云韶府入了乐籍,大多数人都在这深宫里湮没了。

    许美人当初被孝宗看上,倒也得过一阵宠爱,只可惜新鲜劲过去了便丢在脑后,多年前的那些M.WEDaliA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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