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平川的室友都挨个问候了,最后最后,终于绕回了那个人身上。 她紧张地抬眼看他,问道:“那薄延学长?” “他嘛。”沈平川的眉头拧在了一起,想了半晌:“他……” 今汐的手紧紧捏着筷子,盯着他都快要不能喘息了。 “哎我说小屁妹,你是不是套路我呢?” “哥,我晚上去图书馆复习四级,拜拜!” 趁着沈平川还没回过味来,今汐赶紧起身开溜。 ** 连着好几天,今汐都没怎么搭理薄延。 薄延心下琢磨着,这样下去终究不是办法,他必须要有所行动了。 五月底的某个下午,烈日骄阳,晒得人睁不开眼睛,薄延双腿横跨在训练场的障碍墙上,望着远方的几片浮云,久久未动。 他身后,荆迟三两步攀了上来,见薄延坐在上面发呆,拍了拍他肩膀:“在想什么?” 薄延望着远方飘着的几片流云,喃道:“置之死地而后生。” 荆迟看着他眼底蕴着某种“风萧萧兮易水寒”的决绝之色,还没反应过来,薄延双眼一闭,只听“吧唧”一声—— 他从三米高的障碍墙上一跃而下,直挺挺地栽在枯草地上。 荆迟他妈都惊呆了。 他赶紧翻下障碍墙,查看薄延的伤情,这货挺有技巧,避开了所有重要部位,膝盖着地,磨出血了,身上却没大碍。 “操!你这也太狠了吧!” 荆迟扶起薄延,对匆匆跑过来的许朝阳喊说:“快去医务室叫人!” 薄延一把攥住许朝阳,把自己膝盖磨破的鲜血,糊了他满脸:“去图书馆叫屁汐,说老子要死了。” ** 校医院飘着淡淡的消毒酒精味。 薄延坐在病床边,将长裤挽到了膝盖以上。 穿白大褂的护士将涂了药的纱布,仔仔细细地缠在了他的膝盖伤口的位置。 荆迟站在门边放风,回头压低声音冲薄延道:“来了!” 伤口处理室突兀间发出来的一声惨叫,把护士吓了一跳。 紧接着,某人宛如戏精上身一般,直挺挺晕倒在了病床上。 护士吓得连忙站起来,一脸懵逼不知所措。 发生了什么事?她做了什么? “同学,同学你怎么了!” 就在这时,许朝阳推门而入,今汐紧张地跟在他身后。 薄延微微睁开眼,望向床边的今汐,气息无比虚弱:“屁汐,你来了。” 今汐看着他膝盖上缠绕的厚厚的纱布,紧咬着下唇,唇肉被她咬出一圈粉白。 “没事。” 他勉强支撑着身子坐起来,还轻轻地咳嗽了一声,有气无力道:“小伤,你学长撑得住。” 护士眼睛都要瞎了,这特么不过是膝盖受了点皮外伤,怎么弄得好像绝症晚期似的,你还喘,你喘个什么劲啊! 不过当她看到这小女孩绯红的眼角,立马明白过来这是怎么一回事。 刚刚给伤口上消毒药水,最疼的时候,都没见这男孩哼一声,这会儿倒是嗷嗷叫了。 敢情是女朋友过来了,这是要开始撒娇了。 今汐还是没有理薄延,而是转向护士,紧张地问:“姐姐,他伤怎么样啊?这样严重,是不是要送医院。” 护士回头看了看薄延,薄延眼睛里冒着星星,这诚恳劲儿,就差给她跪下了。 “嗯…情况不太乐观。” 护士姐姐于心不忍,昧着良心说:“膝盖伤得挺重的,流血过多可能影响智力,总之,需要关爱跟呵护。” “噗。”旁侧的许朝阳听到“关爱和呵护”几个字,差点笑场。 这护士姐姐也是个人才。 待她离开病房以后,荆迟立刻拉着演技不佳的许朝阳离开:“走走,跟我拿药去。” 他还非常贴心地给他们轻轻掩上了房门,冲薄延眨眨眼。 脚步声渐渐远了去。 午后的阳光透过米白色的窗帘,斜着射入窗棂,房间笼上一层暖黄的色调。微风掀起柔纱的窗帘,驱散了屋里的燥热。 薄延曲着受伤的膝盖,抬起眼睛,看看她,有些小心,有些心虚。 因为一路小跑赶过来,现在她的呼吸还有些急促,胸脯起伏,剔透的黑眼睛有些湿润。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