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小公子,还没来得及往京城报信。秦公子这回来京城,是想拜访一位名医,也是受了咱们姑爷之托,要亲自将这喜讯报给孩子的舅舅听。因都顺路,便结伴来了。” 攸桐笑而颔首,“正好。晌午时他回来用饭,正好告诉这喜讯。” ——也不知没了杜双溪和秦九,这位打算如何跟傅煜报喜。 两个男人大眼瞪小眼,谈论侄儿和外甥,那场景大概很有趣。 攸桐想着那情形,强压唇边笑意。 秦良玉仿佛知她笑什么,颇无奈地摇头。 杜双溪便帮着解释,“秦九就在外面,只是没敢来打搅娘娘。”说完,也忍不住笑瞥秦良玉一眼,虽出身殊异,有天壤之别,眼神却熟稔如老友。 攸桐坐在对面喝茶,觉得这俩人也挺心有灵犀。 …… 傅煜的登基大典定在初九日。 大典的前一日,皇帝的衮服和皇后的凤冠都已齐备,攸桐跟傅煜也沐浴焚香,等待明日的典礼。当晚傅煜难得的克制,虽抱她在怀,却没怎么折腾,两人早早就睡下了。 但攸桐睡得却不踏实。 过了明日,封了后位,她便须搬入宫中,从此便是另一重身份。 在决意嫁给傅煜时,她曾想过往后会有这样一日,令人激动,也令人忐忑。真到了这时候,睡梦里晃来晃去的,也都是那帝后的冠服、皇宫的殿宇,甚至连一些久远的关乎皇宫的记忆也隐约入梦。 时梦时醒,一颗心像是悬在半空,如同飘蓬。 再次从梦里醒来,外面万籁俱寂,连梆子声也听不到,不知是几更。 后半夜的月亮明晃晃照入窗中,给昏暗的床榻添了些光亮。 攸桐翻个身,闭着眼没睡意,又转过来,朝着傅煜的胸膛,靠在他怀里。熟悉的男人气息,半裸的胸膛坚实有力,有道战场上留下的陈年旧疤。手搭在他腰间,也能摸到腰腹间的紧实贲张。哪怕即将登基,他也习惯搂着她睡,一只手臂枕在她脑袋下,另一只手环在她背后,百睡不厌的相拥而眠的姿势。 不管是最初为色相怦然心动,还是后来为他的气度性情而慢慢沦陷。攸桐知道,她爱着眼前这个男人,想跟他共度余生。 但想到要与他并肩站在万人之巅,她仍然觉得紧张。 心绪翻动,攸桐仰面,瞧着昏暗月光下他的轮廓发呆。 绵长的鼻息落在她脸颊,看着看着,那人睫毛微颤,眉头忽然动了下。 攸桐觉得他大概是要醒了,赶紧闭眼。 片刻安静,在她打算掀开条眼缝偷瞧之前,耳边传来傅煜刚睡醒时低沉微哑的声音,“别装了,知道你在偷窥我。” “……”攸桐嘴硬,“谁偷窥了。” 一声闷笑,傅煜没戳破她,只收紧怀抱,在她发间蹭了蹭,“睡不着吗?” “嗯。”攸桐闷闷地回答,停了片刻,见他没打算接着睡,索性翻身而起,拿手肘撑着身子,居高临下地瞧她。 满头青丝如瀑,交领寝衣微敞,露出里头的雪色春光。 傅煜伸手勾住她脖颈,指腹在她脸颊轻轻摩挲,“有心事?” 夜半梦醒时低沉而带些慵懒的声音,跟寻常的冷厉迥异。攸桐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片刻后,俯身贴在他胸膛,“就是有些害怕,怕肩上担子太重。母仪天下,听着尊贵荣宠,实则有万钧重担。我生性散漫,怕……担当不起。凤冠瞧着珠翠珍贵,其实很沉,会压得脖子疼。” 傅煜唇角动了下,梦醒的夜里,笑容也带了温柔。 “母仪天下也好,凤冠沉重也罢,都是给外人看的条条框框,不必在意。你是我的妻子,就跟南楼的少夫人一般,喜欢的事尽可去做,不必顾虑这些。” “我是怕……不能足够多地帮你,帮你分忧。” 傅煜笑了下,手掌抚过她脊背,“朝政的事我有能力处理,沙场打仗有将军,朝廷大小的事有谋臣,天底下能人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