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时就黑了。 “给冬稚募捐?谁弄的?” “我弄的,怎么了!我就想号召大家给她捐点钱,我们好心好意,她一上来就砸了箱子还动手打我!”陶子佩尖声嚷道,“你们还讲理不讲理!” 赵梨洁帮忙打圆场:“陈就,佩佩她是好心,可能方法有点不对,但她不是那个……” 陈就睇她一眼,没有表情。 她一怔,唇瓣嗫嚅,脸上突然有点火辣,“不是……那个意……思……” 光天化日,把别人短处大剌剌摆在台面上,打着为人好的旗号,行事与言谈却都不甚尊重,怎么都有点不妥。 “别说那么多废话。”陶子佩瞪着冬稚,“你打我好几巴掌,这事没这么好解决,我一定会告诉老师,我还要跟我爸妈说,你让你家长来和我爸妈谈!” 冬稚还没说话,陈就开口:“先别谈别的。我问你,校内社团活动有明文规定,不经过校方批准,任何社团不许在校内进行集|资活动,谁允许你们募捐的?” 陶子佩及一干人俱是一愣。 沉默几秒,陶子佩梗着脖子道:“我们的活动报给老师,老师批了……” “审核表格是我经手替老师整理上交的,我全部看过,没有任何一个社团报备了‘募捐’这一项。你们是哪个社团的?”陈就瞥一眼地上的透明募捐箱,“里面还有百元纸币,看数量金额应该过千了吧?你一个学生,没有校方批准,在校内号召其他学生捐钱……” 他淡淡睨陶子佩,挑眉,“说难听点,谁知道钱最后会去向哪里?” 陶子佩脸一红着急要为自己辩白:“你胡……” “社团活动申报和落实不一致,这是其一,违反社团活动规定在校内集|资,这是其二。”陈就声音微凉,“尤其是第二点,算下来,至少要记个过。” 陶子佩动了动唇,一时语塞,说不出话。 赵梨洁看她为难,不忍心,温声开口:“陈就,这件事是个误会,你……” “时间还早,现在把摊子撤了,把钱还回去,一切都可以当做没发生过。”陈就板着张脸,声音冷静地让人下意识就想去信服,“如果你非要闹到老师面前,那也行,你和组织这场活动的几个人都逃不了干系。至于冬稚……”他以一种笃定的语气对陶子佩道,“我保证她也会受罚,斗殴不算,单单打架,情节较轻……她至少要写两篇悔过书。” 陶子佩一噎。 陈就仿佛下通牒一般:“你把摊子撤了,向冬稚道歉,这件事就当没有发生过。不然,冬稚不和你去见老师,我也要领你去一趟办公楼。” “我给她道歉?”陶子佩一听,气得脸都红了,“我凭什么——” 话没说完,被别的同社团成员打断。 “子佩你别说了……” “道歉吧,快点。” “闹大了不好,算了……” 冬稚只是和同学起争执,大不了还可以说是不接受同学以她的名义搞这种活动,怎么都能辩,再者私下约着打架的学生不是没有,以前抓到过两次,都是被勒令停课一周或十天以示惩戒。 但陶子佩等人没经过校方和老师批准,在学校里搞七搞八,牵扯到钱,性质就不一样了。 陈就说的话很大程度上不过是唬唬人。然而一干小女生怕了,一个两个要陶子佩低头。她们也参与了,她们也有份,可起头的人是陶子佩,到这个地步,她们着实不想再蹚浑水。 别说没事,万一保不齐有事儿呢? 陈就成绩好又聪明,在学校里是活跃骨干,大事小事都有他的身影,他说的话,落地就有三份力度。 谁都不想闹了。 陶子佩涨红了脸,在同一条绳上其它蚂蚱的催促下,为了其它蚂蚱考虑,不得不道歉。 憋了半天,干巴巴挤出一句:“对不起——” 她不看冬稚,这是她最后的脾气。 勉强收下这句,陈就侧头看向冬稚,小声说:“你等我一下。” 冬稚没说话。 他走到陶子佩等人的摊前,从桌上拿下那块木板子,往地上一扔,一脚踩上去,将板子踩断,接着几脚,将木板踩得稀巴烂。 陈就捡起踩烂的东西,行至旁边的垃圾桶,丢进去。 拍拍木屑,他走回冬稚面前。 “你回教室吗?” “嗯。”冬稚凝了凝他,点点头。 陈就牵起冬稚的手腕,拉着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没人站出来拦。 …… 陈就一直牵着冬稚到二楼,没去她班上,却是直奔拐角的卫生间。 卫生间前有洗手的池子,陈就拉她到洗手池前,拧开龙头,攥着她两只手,轮流在水流下轻轻搓洗。 “下次别这么冲动。”他的声音就着水声,“你一个人,万一出事,打不过他们怎么办?”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