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着说了两句,宋景止方直了身子,道,“后经黎叔介绍与人抄书,便又帮助了许多同我一样家境贫寒的学子。大家可以得到这样好的帮扶,追究起来倒是全赖仗穆大小姐的善心。只愿不辜负了穆大小姐的这份好意,他日若是能够有帮得上忙的地方,穆大小姐开口,必不敢辞。” “那便先谢过宋公子了。” …… 宋景止将穆语蓉送上马车后,站在远处直到马车消失在街道尽头,方往原来的包子铺走去。他原本出来,便是为自己的母亲稍几个热乎的包子回去的。一时总觉得鼻尖始终萦绕着穆语蓉身上淡淡的香气,他抬手摸了摸鼻子,深吸一气,挥散不该有的念头,只是不免又觉得,同那样好的人并肩两步路,似乎便是件美好的事情。 · 穆语蓉重新回到马车内,却始终在思考难民的问题。这些人或许谁能给口饭吃便愿意跟谁做事了,可无法保证不会做出忘恩负义的事来。却有一点好,身家一般来说属于清白且没有经过别人的手。 若是真的要从中挑选,便应该挑看着或机灵或老实本分的,但却不要孤儿,最好有兄弟姐妹或者是有家属在,一来他们相互照应,二来到时候若用了人也算是有个顾忌,心里头有牵挂方更容易被控制。其余的细节,怕是交给黎叔便稳当。 一路想着这些回到南秋院,穆语蓉刚回了屋子便交待听风去办。却是正巧,这边听风出去了,那边听雨就进来递了广安的消息。穆语蓉拆信细看,来回看了几遍再三确定,便长吁口气。 韩柯原本拿到了东西,但是韩欣凉被劫走了,东西也被抢了,且他自个受了伤,如今正快马加鞭往临安城赶回来。知道韩欣凉跟着韩柯回去广安的时候,穆语蓉便想到穆延善会派人在广安候着……却正如她所想。 她靠着引枕抱着袖炉略闭了眼思索,让养娘将信丢到炭盆里烧毁了,始终不见有半分的慌乱,反而是嘴角带抹笑。这一次,确实要和自己的二叔正面对上了,孰胜孰败,一锤落音。 穆语蓉睁眼,又吩咐底下的人去请弟弟穆立昂到暖阁。 · 穆立昂听着自个姐姐说的一桩桩,一件件,皆一一点头应下,不追问缘由,全然的信赖。穆语蓉看着他这般,倒也安心。正经事情说完,穆立昂又询问起穆语妍的事。 “便见大哥和三弟皆忧心忡忡,估摸着是不小的事。那日,姐姐不是也出门去赏梅了么?我本以为人寻回来了便无事了……”穆立昂略有些懵懂的望着穆语蓉,想要知道得多一些。 穆语蓉眼神略微闪烁,只是笑了笑,道,“我知道的同你知道的也差不离,你问我我也不知,何况是人好好的平安的回来了,你倒来问我这些。说来我该再去看看语妍的,听说她整日闷在屋子里头,没得闷出病来。” “姐姐还是改天再去吧,外头这会儿正风大且眼瞧着便要天黑了。姐姐先前生场大病才过去多久的功夫,不想看你再受折磨。”穆立昂连忙说着,生怕穆语蓉这就起身去琼音院。 穆语蓉只应他一声好,问他近来功课如何、和穆老爷子相处如何,有没有坚持锻炼身体之类的问题,穆立昂再好好作答,无其他的事,方才回去了。 懒怠半躺在炕床上不想动弹,穆语蓉便问外头服侍的养娘一句什么时辰了,有人掀了帘子进来,回她一句,“戌时还差两刻。”听到章珣的声音,穆语蓉含笑勉力坐起来,却见章珣黑着脸出现在了视线之中。 “怎么了?一副叫人欺负了的样子。”穆语蓉少见他这般,倒似在置气,不觉有趣,故意逗弄章珣两句。想站起身去迎他,反而是章珣几步走到她面前,略摁她的肩没有让她起来。 明明举止体贴,章珣却依旧黑着脸在她旁边坐下来,道,“先前答应好好给我写信的,却竟然能够忘记了。这也罢了,今儿个白天你又见那个谁了?”章珣瞥一眼穆语蓉,继续说,“忘记答应我的事,那么冷的天巴巴跑去和人说两句话,算不算是欺负人?” 想起先前那一次章珣提着个小醋坛来寻她,穆语蓉没忍住笑了,倒觉得他自个就是个醋坛子,说翻就翻。穆语蓉左右瞧了瞧他,便故意问,“这次没稍个罐子,装些陈醋来拿给我看了?” 没成想穆语蓉拿这个事情来打趣自己,章珣心道失算,不觉也笑,又咬了牙,说道,“一大缸子,搬不动,你要看,我这就带你去。”正是这般说着,章珣便见坐在对面的人手在鼻尖扇了扇风,复嗅了嗅,而后无辜的看着自己,“没带来哪儿这样大的醋味呢?没得其实是个会走路的醋坛子?” 穆语蓉的笑容明媚,被调侃半天说不过她的章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