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远却摇了摇头:“狩猎本就是分散的行动,最后清点人数时也是在今天晚上,也就是说,到晚上才会有人发现咱们不见,而西山山坡众多,会分散兵力,再加上夜晚难行,找到咱们说不定要什么时候了。” 顾初宁是彻底慌了神了,她下意识的咬唇。 山里本就较城里凉,风又大,此时一吹起风来,顾初宁就觉得她肌骨泛冷,她看着这漫无边际的山野,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受。 也是在这时,顾初宁才发现陆远的不对劲儿,她们俩说了这么久的话了,可陆远一直坐在地上,从没起身过。 顾初宁蹲在他的身前,紧张问道:“你是有哪里不舒服吗?” 顾初宁说着才发现陆远肩头的衣袍处竟是丝丝缕缕的血迹,正是因着他穿了玄色的衣袍,那血浸入了衣袍里才没叫发现。 “你伤到了……哪里,”顾初宁说着就要落下泪来,她明白陆远的性子,若不是真的伤的厉害了,凭着他那般要强,定然是会起来看看的。 陆远却没有回答她,现下俩人的处境已然这般艰难了,他何必再告诉她他的伤势呢。 顾初宁却已经耐不住,上下左右的打量起了陆远,她赫然发现,陆远身后的有一个极尖锐的石头,而那上面全是血。 顾初宁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她想起了要落地时陆远的动作,他是为了她……才受的伤,况且,这山坡之上有那么多石头和树木,他定是伤的极厉害。 陆远自然知道顾初宁发现他的伤了,他轻描淡写道:“旁的地方都是小伤,只是肩上磕到了石头上。” 肩膀……顾初宁几乎是瞬间就想起了那次庆云县主组织的宴会上,他从河水中带着对穿的肩伤爬出来。 那时的伤便已经穿透了整个肩膀,而且陆远还有许多别的旧伤在身上,这回又正好磕到了伤过的肩上,怕是很不好了。 顾初宁一双眼睛看着陆远:“我扶着你,咱们找一个能避风的地方,山里风大又冷,咱们要过一个晚上,一定要找个能遮风避雨的地方。” 陆远还要回话,就看见顾初宁的目光,那眼神像极了他年少时生病不肯喝药,妧妧逼着他喝药的目光,他忽然不想再逞强了,于是道:“好。” 顾初宁也不废话,她交代陆远在这里等她,她自己一个人找找看有没有什么能遮风的地方,也是巧了,就在不远处有一个山洞,那山洞虽然破败不堪,但却是个能躲避的好地方。 顾初宁找到地方以后就回了原地,陆远还坐在那里,看着竟有几分乖巧的样子,以前他生病被她逼着喝药以后,就是这样的神情。 顾初宁将陆远搀扶起来:“我在前面发现了一个山洞,里面只有几捆稻草,再就是石头了,许是很久以前有人来过,咱们去那里避风正好。” 陆远强撑着和顾初宁走了过去,好在那地方离的当真不远,他到了地方力气几乎就已经泄尽了。 顾初宁事先铺好了那两捆稻草,然后将陆远慢慢地扶到上面躺好,她才稍微松了口气,山洞里头虽说挡风,到底湿冷,还好有这两捆稻草在。 陆远闭上了眼睛,这山洞里果然挡风,他觉得舒服多了。 顾初宁忙完后才坐下喘了两口气,她看着紧闭双眼的陆远,陆远此时面色苍白的不像话,就是一贯红润的唇也变得煞白,整个人都像是失了几分生气,她看着就有些心惊。 山洞里静谧无声,只有外面呼啸的风声,打着旋儿的钻进人的耳朵。 待得时间长了,顾初宁就觉得愈发冷了,到底是山间,这些衣服根本不足以御寒,也不知道这一晚上要怎么熬过去,她接着就想到,她已经耐不住寒冷了,那陆远又要如何。 顾初宁轻声道:“我出去寻些干柴来,咱们燃了火也好取暖,”她说着轻叹了口气:“现在只能等着他们来救咱们了。” 顾初宁说完好半天都没有回音,她转过头仔细去看陆远,却发现他身上已然发起热来,竟然晕了过去。 这般受了伤,天气又如此寒冷,顾初宁的心一下子就提起来了,她得赶快去寻柴火过来,她想罢就出山洞寻柴火去了。 … 西山猎场上,一众小娘子呼和着驾起马来,接着就是不绝于耳的响鼻声,再就是打到猎物的欢喜声。 世家贵女们可不只是拘在屋里绣花,大多都擅马,故而这一帮子小娘子几乎是玩疯了,同那些男子比不了,可她们之间也可以比试。 这一下午的狩猎下来,宋芷的嗓子都喊哑了,她虽嗓子难受,但却开心的紧,她满足的扫了下自己打到的猎物。 天也黑了,小娘子们也玩儿累了,俱都清点起猎物来,按着大小数量比个高低,也好在皇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