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难过。何宝荣回去了,可是黎耀辉已经走了。” “嗯,”傅星徽温声接道:“这次不能从头来——” 他话没说完,眼睛上的手忽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少年滚烫的拥抱,傅星徽一怔,就听纪朗在他耳边道:“哥,如果我俩也吵架了,或者闹矛盾了,伤害了对方,或者分开很长时间,还能从头来过吗?” 傅星徽停顿了一会儿,对他道:“应该能吧。” “不要应该,要一定,”纪朗说:“我们约好,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谁想从头开始,就邀请对方再看一次这部电影,如果另一个人也同意了,就不能反悔了,必须和好,还要好得和现在一样。” 傅星徽的额头抵着纪朗的下颌,闻言轻笑了一声,“行。” 大概是得了他的承诺,纪朗终于安心起来,两人许久没说话,冬日的被窝显得格外好眠,就在傅星徽快睡着的时候,纪朗忽然又道:“我也想去看瀑布,你想去吗?” 可能是半梦半醒,人意识还不清晰,加上他一直躺在纪朗怀里,拥抱的时间太久,其实有某个瞬间,傅星徽想,他好像分不清跟他说话的到底是纪朗,还是时钊了。 于是他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带着几分恋人间的语气“嗯”了一声。 直到纪朗说:“哥,等我高中毕业了,电影赚了钱,我们也去看瀑布吧。” 傅星徽才骤然清醒过来,被这个称呼拉回现实。 纪朗还在念书,他们也不是般配的同学、互生情愫的情侣,而是暂时合作的同事,是两个天差地别的戏外人。 纪朗叫他哥哥,他就应该要有当哥哥的样子。 傅星徽挣开纪朗环住他的手,掀开被子坐起来,“瀑布以后再说,现在咱们的任务是睡好觉,拍好戏,不早了,贾导让我监督你不准熬夜的。” “我不熬夜,”纪朗揽住他的腰道:“哥,你今晚陪我一起睡呗。” “不要,我灌了热水袋,暖着我上头被窝儿呢。”傅星徽一边说话一边从被子里钻出来往上铺爬。 “我俩一块儿睡也暖和啊。”纪朗试图挽留,傅星徽却走得义无反顾,“这么大人了,谁要和你一起挤单人床,躺都躺不平。” 纪朗哼了一声,气鼓鼓地躺回去,把床砸得一响,“我诅咒你睡觉睡到一半儿热水袋破了。” 傅星徽也不理他,自顾自地盖好被子睡觉。 然而过了很久,上铺都没有传来均匀绵长的呼吸声。 可能是个人体质不同,纪朗几乎每晚都比傅星徽入睡得迟一些,久而久之,他甚至必须听见傅星徽舒缓而轻柔的呼吸声,才能陷入安睡。 就在他想问傅星徽怎么还没睡着的时候,上铺却突然传来了有些闷闷的声音,就像是把头蒙在被子里说出来的一样。 “纪朗,”他说:“我热水袋真破了。” 一阵幸灾乐祸的笑声从下铺传出来,要不是傅星徽一个箭步从上铺跳下来及时捂住纪朗的嘴,恐怕大半夜的导演就要来骂人了。 “笑什么呢。”傅星徽就连咬牙切齿的声音也一点儿都不凶。 “没笑什么,”纪朗自己替自己捂住嘴,从指缝里挤出一句,“我今天高兴。” 第二天导演看见傅星徽一大早晾床单,调侃了他一句,“星徽,你尿床啊?” 纪朗还在旁边哼着歌儿,悠悠道:“贾导您别说了,我哥脸皮薄。” 男生幸灾乐祸的时候,一点儿看不出昨夜内心柔软的样子。 “你是不是欠打。”傅星徽评价道。 “老实说,哥,”纪朗笑着开他的玩笑,“你昨晚是不是想和我一起睡又不好意思说,自个儿戳破的热水袋啊?”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