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赖着你混吃混喝了!” “嗯,没问题。” 虽然没好意思问那笔存款具体有多少,可程冬至知道阿则不是那种说话虚浮夸大的人,他觉得能用一辈子那肯定少不了,出去吃个饭啥的应该不至于把他老婆本给掏空了?再说了,他还有那么多工资呢。大不了以后他缺钱她再给他就是了。 这样一想,也就心安理得了起来,还有些隐隐的欣慰——阿则知道给她花钱了呀。 几天后,康大力来到了文楚市。 程冬至在厂子门口等了好半天,终于看到一辆灰扑扑的卡车开了过来,驾驶位上坐着一脸憨厚的康大力,正冲她挥手呢! 一般人很容易被康大力这个模样所蒙蔽,可程冬至早就听季二漏过底——这人精着呢,要不然也不会搜集来那么些老玩意儿,还一直没犯什么忌讳。在这个年月,家里四个老人三个生着病,下头七个孩子,最大的工作了最小的还站不稳,他都能好好儿地养活到现在,这可不是一件容易事儿! 因为舍得递烟,门口的保安和程冬至的关系也很不错,登记的时候完全没有为难康大力,很轻松地就放他进去了。按照规定外头的卡车是不能进去的,现在这个点儿没啥人,离宿舍楼也近,保安就主动帮忙把车上的好几箱子红薯给搬到宿舍楼下面去了,临了还特别羡慕地说:“老哥,你对你侄女儿真不差!这么些红薯不容易弄到?” 康大力憨厚地笑笑:“是废了点儿功夫,不过也不算太贵,现在年成比以前好点儿了。我们混个肚儿圆,也不能让自家晚辈挨饿不是?来,大哥,拿上,辛苦你帮忙搬过来啦!” 康大力顺手拿了两个个头不算小的红薯,诚恳地塞到了保安怀里。保安连连推辞,程冬至也在旁边帮腔着让他收下,他便只好笑眯眯地道谢:“那,我就拿着了!卡车我给你看着,放心,丢不了,这边没有那号人!” 说罢,怀揣着俩红薯飞快地走了,生怕叫其他人瞧见。 好不容易把所有的红薯箱子都给搬到房里了,程冬至心里头乐开了花,也不去清点藏在里头的货,而是很放心地锁上了门,拖着康大力去了最近的一家国营馆子。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她不看货只管让康大力出价,也是一种信任的表示,康大力不会不懂得这个。 到了馆子的包间儿后,程冬至点了两瓶大曲,四个肉菜一份汤,一大盆二米饭和一篓玉米面饼子,起手满满地先敬了康大力一杯:“康叔,辛苦你了!” 康大力受宠若惊:“哪里哪里,叫你破费了哇!” 说罢两人都是一饮而尽。程冬至其实不太喝这种烈酒,可她有自己的小办法,看起来仿佛是千杯不醉的豪爽之人,很是对了康大力的胃口——这小姑娘不错!爽利泼辣! “你是二爷介绍的人,我对你放心,你开个价!”程冬至擦擦嘴,说。 康大力看了看这些酒菜,心里很有些被看重的满意,道:“你也是二爷介绍给我的人,我就不打虚枪了。这几箱子红薯,很花了点儿我的老本,你就……给这个数!粮票也是一样的斤数。”他伸出了三根手指,又做了一个口型,意思是三百块钱加三百粮票。粮票自然是全国的,这个是一早就商量定的。 程冬至二话不说地掏出了三百块钱和三百斤的全国粮票,并额外给了一把其他的票证:“这些,康叔你拿回去用!放心,是通用的。” 康大力一愣,他没敢去碰面前的这一堆,不安地搓着手:“这怎么好?说是多少就该多少,怎么好白拿……” “怎么能叫白拿呢?康叔千里迢迢给我把红薯送到文楚这边来,不知道绕了多少弯子,耽误了多少时间呢,哪有直接在南平那边卖来得便利?康叔你就别推了,收下,不然我以后可不好意思麻烦你了!”程冬至直接把所有的钱票混在了一起,强行塞给了康大力。 康大力实在推辞不了,只好腼腆地笑着说:“那行,那我就厚重脸皮收下了!以后再有什么好红薯我头一个送你这边来!” “多谢康叔!” 康大力吃得饱饱醉醉的,程冬至在附近的招待所给他开了间高级房后,让服务员帮忙扶着他进去休息了,自己则迫不及待地回了宿舍楼,去看看那几箱子都是啥货。 康大力是个胆大心细的人,用来装货的箱子既结实又隐蔽,上面铺着一层质量不错的红薯,下面的夹板抠半天才取下来,露出了一个稻草芦花之类垫着的软内衬小箱子,这才是真正的货。 程冬至把所有的小箱子都取了出来,一共是四个。她怀着激动而神圣的心情洗了洗手,郑重地一一打开来。 一个玛瑙鼻烟壶,一个带着牙印儿的碎眼骨扇,一串翠珠镯,一对扁方,几个宝石戒子,一对通玉小茶杯,还有一些一看就是女孩子容易喜欢的精巧闪亮物件。看来康大力误解了程冬至的意思,还以为是她自己要收藏这些东西把玩或者装饰闺房呢。 虽然对方似乎有误会,可程冬至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