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 陶志远大张着嘴,脸色惨白, 身子和筛糠一样发抖, 站在成绩公告栏前面半天动弹不得,仿佛不认得上面所有的大字。 “第一名,王冬枝”这六个字, 宛如一个接一个的重锤,把他打得如坠冰窟,不能言语。而他的名字,屈辱地跟在对方的后头, 像是一个极大的笑话。 怎么可能? 她明明考试前一天还在发呆走神, 怎么可能比那样刻苦的他还要考得高? 一定是哪里弄错了!!要么是老师批改错了卷子多扣了他的分, 要么就是她作弊了,一定是这样!! 陶志远完全无法接受这个结果, 失魂落魄地冲进龚老师的办公室,语无伦次结结巴巴:“老,老师, 这次考试是, 是不是有问题……” 虽然这次陶志远没有考第一, 可咋说也是年级第二, 那也是学校里数一数二的尖子生了,所以龚老师并没有责怪他的失礼和莽撞,而是体贴地笑着说:“陶同学,我知道你是一个很用工刻苦的学生,只是这考试嘛难免会有些名次浮动,你这次已经考得很好了。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心理负担,放心,就你这成绩,以后进高中部妥妥的!” 陶志远神经质般猛地摇头:“我,我不是这意思,我是想问,是不是那谁,做,作弊了……” 龚老师微微皱眉,心里有点不悦。 这次的期中考试,一班是由他的妻弟谢老师来监考的,不可能作弊。这孩子怕是学傻了,说这话是啥意思他懂吗? 然而,看在对方是从不惹事的好学生份上,龚老师并没有直接□□脸,而是稍微冷淡了语气,给他留了点面子。 “怎么会呢?这是不可能的事情。陶同学,我看你是这段时间学习太辛苦了,所以心态不怎么好,回去好好休息放松一下。” 陶志远并不是郝春那种蠢货,一下子就听出了龚老师的态度,讪讪地道歉走了。 接下来的一上午,陶志远整个人都恍恍惚惚的,好几次连老师讲的什么内容都没听清楚,差点闹了笑话。 他很不愿意去看程冬至得意的嘴脸,可越是不愿意,就越制止不住这种想法,忍不住看向了她。 程冬至还是和以前一样心不在焉的神游外太空,这一点更加刺激了他。 就是这样一个上课差点睡着的赔钱货,考试超过了他?! 仿佛是感觉到了陶志远愤怒得几乎要燃烧起来的眼神,程冬至偏过头,目光恰好与陶志远的对上。 “嘁。” 程冬至不屑地嗤笑一声,又收回了自己的目光继续发呆去了。 那轻蔑的一笑几乎要把陶志远的心给扎出几个血窟窿,他的指甲也险些把掌心给抓破了。 贱货!这个该死的小贱货!! 陶志远仿佛癔症患者一样不住地拿铅笔在本子上乱写乱画,全都是些贱人去死啊杀了你之类的报复性话语。程冬至的视力非常好,一看就大概猜出来了他写的是什么,笑了笑。 这就开始疯上了?好玩的还在后面呢。 多写一点儿,写得越多越好,反正写啥都是给他自己挖坑。 下课了,到了中午休息的时间。 陶志远心中的戾气和怒意已经冲撞到了无法控制的程度,他已经来不及细细去策划实施那些存在脑海里的报复计划,而是迫不及待地悄悄尾随在了程冬至的身后,想要故技重施,和上次一样把她推下楼梯。 可是这次他又失败了。 程冬至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一样,手还没有触碰到她的背,就轻巧地躲避了开来,让出了位置。 而陶志远因为情绪过于激动和用力过大,一下子刹不住车,在其他同学们的惊呼中重重跌下了楼梯,摔了个鼻青脸肿,牙齿也磕破了嘴唇,见血了。 “陶同学,你没事?” “快,他流血了,快扶他去老师那儿!” 陶志远狼狈不堪又急又怒,程冬至则高高在上地俯视着他,脸上满是嘲讽。 “陶同学,你摔得可真重,赶紧去看看!都这么大的人了,走路也不看正道儿,难免会摔跤,你要知道,脚上的泡都是自己走出来的。” 陶志远只做没听到,低着头,在同学们的搀扶下离开了。 程冬至撇撇嘴。 因为这件事,陶志远干脆连下午的课都没上了,而是请了个假,躺在宿舍里平复自己的心情。 他感觉自己仿佛钻入了一个说不清道不明的圈套,令他焦躁的是他看不见这个圈套,也不知道这个圈套何时会收进,逃脱更无从谈起,只知道脖子被勒得越来越紧,无论做什么都是被捏着鼻子走。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