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目送着程冬至的身影远远消失后,才一个个依依不舍地回了屋里,开始热烈地讨论着这个家里背景不一般(他们直觉)的女娃娃。 “这丫头到底啥来历啊?家里是不是有啥人当要紧大干部的?”龚老师的妻子最为在意,一回家就问。 “没有啊,她爸是纺织厂的副厂长,她妈好像也是省城工作的,可咋地也和要紧大干部搭不上边啊,可能是家里啥亲戚厉害?”龚老师常年在象牙塔里,故而有些迂腐脱节,并不太明白一些弯弯绕绕。 龚老师的妻子恨铁不成钢:“你怕是教书教傻了!能应下十几斤油的是简单人物?以后注意多照顾着点儿这个孩子,人家白送你东西呀?她最近是不是遇着啥困难了?” 被妻子这么一点拨,龚老师这才回过味儿来:“是了!她最近被班上的几个学生欺负惨了,那几个学生也是胆大包天,昨儿居然还埋伏着在路上想打她,谁知道是要干什么坏事儿?” 这下子,龚老师可不再说什么为啥他们不打别人了,他彻彻底底地站在了程冬至这一边。 “啥?该不会就是昨儿打你的那几个?”龚老师的妻子惊了,她只知道自己的丈夫被班上几个调皮孩子伤了,怎么都想不到背后还有这事。 “就是他们几个!妈的,得亏是我皮糙肉厚的扛打,这要是那小丫头挨那么一下子,不当场昏过去才怪。”龚老师心有余悸。 龚老师的妻子拍了拍手:“一群小畜生!几个男孩子,打昏了一个白白净净的小女孩是想干嘛?你咋不想想?” 龚老师楞了楞,感觉事情似乎比他想象得更严重:“才初中……怕是不会?” “初中咋了,初中该长齐的也长齐了!真是要不得啊,咋说也是好学校里的学生,咋能这么坏?我可算是明白了,人家小姑娘为啥巴巴儿地给你送油吃,这是被坏孩子盯上了吓破胆了哇!你赶紧地想想办法,别到时候发生了啥大事儿,那可就来不及了。” 龚老师并没有费多大劲儿很快就分清了轻重——一个是优等生,一个是吊车尾的皮货;一个能给他送油吃,另一个只会给他添麻烦。况且,如果真叫郝春这个胆大包天的刺儿头做出了那种下三滥的事情,别说俩孩子咋样了,事情闹大了他这个做班主任的恐怕职位都不保!在这种情况下,该帮谁一目了然。 “是了!要是不把这几个混小子轰出去,我这个班主任也白当了!”龚老师咬牙切齿:“看我怎么收拾这群王八羔子!” 自打误伤了龚老师后,郝春和另外两个人几乎吓破了胆,躲在宿舍里连家都没回,一直急得睡不着觉。 陶志远得知事情有变后心里十分失望,可面上却没有露出来,反而还帮着出主意:“你们就说是打错人了,其他啥都别认就是了。” 郝春一向把陶志远奉为智囊军师,听到他这话后忙不迭点头:“是了!我可一定要和龚老师解释清楚,我只是想揍那个臭丫头,可没想揍他!我给他赔礼道歉!” 陶志远顿了顿,慢吞吞道:“你这么说更不行了,她咋说也是个女孩子,几个男的欺负她一个说出去要被人笑话。” “那……你说咋办?” “就说之前放学的时候被外头的人打了,想要报复回来。” “成,这主意真不错!外头的人也没办法对质,不愧是咱们的军师呀!”郝春一顿夸奖,陶志远笑了笑,没说什么。 没人的时候,陶志远面上老实羞涩的表情顿时全部消失了,变成了冷冷的阴沉和不忿。 居然让她逃过了!切。 算了,下次再好好计划。 郝春和柳明他们几个对好了话,各种演练,然而龚老师根本就不按照常规出招,连询问的过程都免了,直接上告到了校长那里,把事情定性成了学生不服老师当众管教,聚众报复,要不是谢老师也在场恐怕他要命丧黄泉。 为了增强说服力,龚老师给自己的伤口多涂了点儿红药水,看起来更加凄惨了。他一口咬定他们当时拿着的还有大砖头,不光是桌子腿儿! 这下子,事情可就严重了。 打老师本来就是非常严重的错误,何况是蓄意谋杀?要不是几个人还小,估计早就扭送到公安那里去了。学校方面一起开了讨论会,决定把带头的郝春给开除,柳明和另外一个学生记大过留校查看,一有啥不对立即开除。 郝春自然是死都不肯退学,嚎啕大哭地跪在地上抱着龚老师的腿求情,鼻涕眼泪一大把,龚老师怎么重重踹他也不肯松手。 家里就他这么一个考上初中的聪明孩子,全家的希望都在他身上,这个时候要是因为这种事回去了,他还咋有脸面对自己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