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冬至按照地图的指引,找到了一家看名字感觉比较“高档”的招待所。这个时候招待所大都是国营的,安全可以保证,就是条件参差不齐,找着什么样的房间全凭运气。 程冬至的运气不坏,选择的这家一看就很干净敞阔,居然有差不多三层楼那么高。 她看了看墙上的价格表,走到前台,踮起脚尖把证明信和一张五元钱的钞票放到了窗口里:“阿姨你好,我要一间标间!” 登记员吃了一惊,没看到人,只有一封信和钱飘了过来! 她站起来朝下看,只见一个眼珠子清亮的小丫头正在那伶伶俐俐地看着她呢。 登记员一头雾水,不过她看了看介绍信,还是给程冬至办理了入住手续并找了零钱,牵着她的手把她带到了房间里。虽然这不是她的义务,但她还是担心地问了一句:“你一个人住这里,不要紧吗?你爸爸妈妈呢?” “没事儿,我习惯啦!” 登记员摇摇头,这样的父母,真是没责任心!怎么能让这么小的一个孩子独自在外面跑呢? 登记员走后,程冬至看着铺着洁白床单的大床十分激动,猛地扑了上去,抱着被子滚了起来。 虽然明显不是席梦思,估计是绷子床,可也比炕啥的要软多了! 房间不大,一张床一个书桌一张椅子,桌子上还放着搪瓷杯和热水瓶。窗帘布是黄色的,四面墙刷得雪白白的,让程冬至一瞬间有种回去的错觉,怔了怔。 发了好一会儿呆后,程冬至揉了揉自己的脸,用力地把脑袋晃了几下。 想那些没用的做啥! 招待所并不提供伙食,程冬至用开水把饭盒里剩的饭菜给泡了泡,将就着吃了个晚餐,然后洗澡刷牙睡觉了。床很舒服,被子上还有阳光的味道,程冬至迷迷糊糊地做了好几个梦,梦中都是她回到现代后的一些乱七八糟事情。 次日早晨,程冬至醒了。 她并没有像其他住招待所的人那样不蹭够时间不走,而是起床收拾干净利落后,背着挎包开开心心地出了大门。 经过一番打听,又遇上了好几个热心的好人,程冬至七拐八弯地总算是到了王校长所说的老朋友——薛教授家楼下。 这是一栋比较老旧的员工宿舍楼,位于大学里,很多学生和老师模样的人来来往往的。程冬至是从后门进来的,并不知道这是个什么大学,就发现走来走去的人大多穿着衬衣,一副文静派头。 程冬至手里提着一篮鸡蛋和挂面,拿蓝色的布头盖着。这是她出招待所之前想办法弄出来的,为了看起来比较客气一点。她这副打扮被认为了乡下来走亲戚但是和爸妈失散的小姑娘,时不时有几个人问她找谁,时不时走失了。 程冬至说自己找薛教授,一个学生模样的人正好知道:“薛老师?那你有得等!师娘这会儿也出去买菜了,不在家里,要不你跟我去食堂坐坐?” 程冬至婉拒了,径直上了楼,老老实实地坐在薛教授家门口。没多会儿一个老太太回来了,看她坐自家门口不由得楞了一愣:“哎呀,小姑娘你怎么坐这儿啊?” 程冬至估摸着她就是薛老师的妻子,忙站起身拍拍衣服:“奶奶您好,我是阳新县王校长的学生,代他来拜访您们啦!” “啊,老王的学生啊!” 薛师娘显然和王校长也很熟悉,连忙开门让程冬至进去坐下,还给程冬至倒了一杯糖水。 “这老王真不像个样,叫这么小的孩子一人儿来省城里,也不陪着!你拿来的是啥,怎么这么老沉呢?” “不是啥贵重东西,是我们家里的一点土物。”程冬至摸出介绍信,递给了薛师娘:“这是王校长让我带给薛教授的信。” 薛师娘点点头,接过了信但没去拆:“你稍微等一等,你薛爷爷他再过一会儿就回来啦!” 她把篮子提到厨房里,掀开后吓了一跳。想到小姑娘风尘仆仆地赶过来大概早饭也没来得及吃,她连忙用这篮子里的鸡蛋和挂面下了一大碗鸡蛋面,还撒了一把葱花儿,闻着很香。 “你这孩子,来就来,带这么贵重的东西做啥?咱们老俩口虽然不说是多阔绰,你来也不过是添双筷子的事情,下次不准再这么客套了!这东西先放这儿我做给你吃,要是走的时候有剩的,你全都给带回去。” 程冬至笑嘻嘻地点点头。她看出来这个薛教授家里的经济状况应该还不错,屋子里收拾得窗明几净,木制的沙发和成套的茶几是一色儿的,一个土罐瓶里插着新鲜的野花,墙上还挂着一幅水墨画,要是肚子都吃不饱想必也没这个闲情逸致。 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