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笑问:“里面的孩子就是先生这次亲自去请的那位小画家?” 既然能出现在古堡,自然是跟周豫站在一条船上。 徐怀知道周豫从事的行业,也知道他最近在寻找能临摹“毕加索”画作的画家。此刻,看他这么重视,便猜测应该就是手术室里的那个孩子了。 周豫轻易看穿他的想法,也不解释,只问:“手术进展如何?” “快结束了。” 那么,他是错过机会了。 不过,本也算不得什么机会。 在叶南峤的眼皮底下动手,到底是不保险的。他为人正派,憨直,还信奉着救死扶伤乃医者天职的愚蠢信条,早该是他踹下船的人。 有点碍事了。 他冷漠的想。 手术室的门又开了。 碍事的叶南峤推着沈以臻走了出来。 沈以臻躺在医用推车上,血红的眼睛亮光逼人。他刚刚经受了两个小时的手术,明明该昏睡着,但因了要求采用局部麻醉,所以意识是很清楚的。现在,他看到周豫站在门外,说不出是什么感觉,有点意外,有点感激,甚至还有点心暖。他记起自己险些被沈琮打死的那次,也是进了手术室,也要求了局部麻醉,但出了手术室时,外面空无一人。 没人在乎他的死活。 那种从手术台上下来,却无人等待与关怀的感觉太冷了,像是冷风击打骨头,甚至能听到硬邦邦的响声。 很痛。 太痛了。 他在这种痛苦中,揪紧了眉头,低声说:“周先生相助之恩,我必竭力相报。” 他欠下他两次恩情。 他铭记在心,竭诚相报。 周豫感觉到他那种知恩图报的强烈意愿,深邃的眼眸闪过一丝惊诧,很快又恢复了自然。呵,到底是个心智不成熟又严重缺爱的孩子。别人随便给了一颗糖,便觉是莫大的恩惠了。 真可笑! 周豫心里嗤笑着,面上却是一派温和神色。他知道自己抓住了沈以臻真正的软肋,微柔笑起来,眉眼间竟有点慈父的感觉:“瞧你说的什么话?你是我的客人,是我的朋友,是我的千里马,我会好好培养你,等待着你大放光彩的一刻。” 他毫不掩饰对他的赏识,又赞道:“对不对?我的中国毕加索?” 沈以臻没接话,对于这个称呼,是有点排斥的。 他不喜欢绘画,接触绘画,全然是沈琮的手笔。他母亲是个画家,像是为了怀念她,他强行命令自己作画。他三岁时就开始拿画笔,当然,多是画母亲的模样。 沈琮有满满一屋子母亲的照片,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拍了下来,像是患有收藏怪癖,让人不寒而栗。 不过,亏了他的这些照片,他对母亲的印象格外的深刻。 她常年穿着一条轻纱般的白裙子,犹如置身在飘渺的烟雾里。 她很年轻,十七八岁的样子,一头乌黑如瀑的长发,面容柔美娇艳,皮肤雪白,只是少了一层血色,透着丝丝病态的苍白。 她身体不好,纤细的眉头是蹙起的,温柔的水眸也像是凝了千丝万缕的哀愁…… 她那么柔弱娇美,那么惹人怜惜,又那么激起人的摧毁欲。 就像是乔雅。 乔雅像他的母亲,甚至比她更柔弱,更让人无法自拔。 沈以臻想到乔雅,就觉得骨子里的热血乱翻滚。他知道自己是变态的,病态的,尤其是审美,但没办法,他画了十几年的母亲,她一颦一笑的风情尽数刻在了骨子里。 他曾尝试过自救,甚至在沈琮不满的虐打中,转了画风,去学毕加索。 荒诞的,立体的,抽象的,甚至是扭曲的,女人在他眼里不再是女人,柔美病弱也不再是美,可一碰到乔雅,前功尽弃。 他对乔雅有欲望,□□裸的,强烈到让人眩晕。 这让他几年的努力成了笑话。 他到底变成了像父亲一样的怪物。 这个怪物害死了她,现在,又害的“她”几度濒危。 多么可怕的他! 沈以臻握起拳头,想要坐起来,但身体的情况并不允许。 周豫发挥慈父心肠扶着他,低声道:“不要急,你现在需要好好休息。” 他说着,亲自推他去了准备好的卧房。 距离有点远。 手术室所在的位置是古堡的实验楼,这里是叶南峤以及他所辖的医疗团队做医学研究的地方。 居住区在前面的翠鸾楼。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