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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节


    她心底正怒着,旁边已经有人走过,还顺带将她手上的尸检格目拿走了。她愣了愣,神旁掠过的人影高大,背影俊逸如松,直接往秦大人走去。

    秦大人也瞧见了那走来的书生,喝了一声也不见他停,气得要跳起来,推了师爷出去挡着。

    苏云开瞥了他一眼,满是不屑淡漠,“大人还是尽早看看这份尸检,升堂审问吴筹和仵作。”

    秦大人回过神来,“仵作?为何要审问仵作?”

    “柳氏的尸体上有和人争斗的痕迹,但那伤痕被人抹去了,据白捕头说,吴筹报案后,接触了尸体的就只有仵作。所以这件事不是吴筹所为,就是仵作。只是,柳氏身有多处疑点,但仵作却完全没有唱报,咬定她是死于钝器重击,仵作的嫌疑更大。”

    秦大人想说明日再审,可这年轻人目光灼灼,气势逼人,隔了一丈距离都感压迫,唯有说道,“那就审吧。”

    公堂气氛刚歇,又再升堂,有好事者立即嗅出不同寻常的气味,于是来围看的人比方才更多了。衙门外挤满了人,衙役放了十余人进二门旁听,其余人都堵在门外。

    吴筹受了刑又在牢里受了惊吓,这会面貌更是狼狈憔悴,一被带上公堂就哭得涕泗横流,“大人,冤枉啊,冤枉,草民真的没杀人。”

    “不许喧哗。”秦大人不先审吴筹,转而问那也同样跪在堂下,神色不安的仵作,“黎知章,你是我县仵作,做事素来严谨,可这尸体复检,却与你初检时颇有出入,你怎么解释?”

    白水接过尸体复检的格目,拿给仵作瞧。仵作颤巍巍看了一遍,便伏地说道,“小的昨晚没睡好,眼睛疼,今天看走眼了。”

    秦大人冷笑道,“我瞧你眼睛亮如烈日,怎么就好端端生了眼疾?”

    仵作又拜倒在地,“可小的的确是眼睛疼。”说罢还揉了揉眼,模样实在可怜。

    秦大人一时忘了要问什么,瞅了瞅明月,明月指了指手。他才想起来,“那本官问你,你为何要用茜草涂抹死者尸体,消她身上伤口?”

    仵作张了张嘴,突然明白过来,狠狠瞪了瞪明月。秦大人见状,更觉苏云开刚才所推论的不错,敲惊堂木时底气就足了,“混账东西,本官在问你话!”

    仵作这才收回怨恨眼神,“大人明鉴,不是小人做的。”

    “吴筹报案后,唯有你接触了尸体。”

    “那也可能是吴筹所为。”

    吴筹又被人扣了一大盆脏水,气急败坏道,“我当时吓得魂飞魄散,几乎是爬出来报官的,怎么可能还有力气做那种事,你不要信口开河。你、你……”

    仵作冷声,“我什么?”

    吴筹被他不屑的眼神一激,挤着嗓子恨声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跟柳佩珍有一腿!”

    堂上顿时哗然,连秦大人也跟着震了震,察觉出苗头来,“黎知章!”

    仵作脸色大变,完全没想到吴筹竟然捅出这件事来,甚至完全不知道他竟然知道这件事。一时慌了神,没说出一句反驳的话来,又被突如其来的秦大人一震,吓得跪地发抖。

    “案子复杂起来了。”明月嘀咕一声,“你说仵作有可能是凶手吗?”

    苏云开摇头,“或许不是。”

    “或许?”

    “仵作个子矮小,还不及柳氏高,争执的时候不可能用砚台砸她的脑袋,除非是柳氏在争斗中倒地,才有可能。”

    伤口在百会穴,正好是头顶正中间,要想往那砸成一个坑,那必然是比柳佩珍高才行。但一个倒地的人总不可能坐得笔直让人砸,身体总该是倾斜的。打斗后的人要想保持理智寻好死穴砸也不太可能,所以仵作不是凶手的可能性比较大。

    吴筹不是凶手,仵作也不是凶手,那就说明凶手另有其人。

    两人皆想——案子复杂起来了呀。

    ☆、第5章 古董铺子(五)

    第五章古董铺子(五)

    仵作身形瘦小,哆哆嗦嗦跪在地上,抖如风中酒旗,已丢了魂魄。

    秦大人心中认定他是凶手,逼问得更加紧迫,不给他丝毫余地。仵作架不住这狂轰滥炸,终于说道,“小的没有杀柳氏。”

    “你既然没有杀害柳氏,为何要用障眼法,掩盖她身上伤痕。”

    仵作略有迟疑,这才说道,“柳氏死的那晚,小的和她见过面。还、还行了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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