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京城里可有消息传来?” 一根纤长玉白的手指扣到茶盏边缘,声音慵懒地问着对面偎在马车倚角处的少年。 少年撇撇嘴,心里暗暗鄙夷,谁不知道他家先生问得是上京城的消息,其实惦记的只有小公主的消息,哼,他知道他也不说。 “是,先生,京城确有消息传来,富昌侯府太夫人出殡后第三天,皇上下了圣旨,以富昌侯府二房庶子杨易宁记名到萧华长公主名下,并封做世子,我估计着,有个月余左右,等着京兆尹那里宣布立案结果后,萧华长公主和富昌侯的和离书就会下来了,噢,还有,镇国公世子被他老爹镇国公抓回来了,听说一顿好打,正跪祠堂,净饿败火呢……” 李荣享越往后听下去,秀致的眼皮垂得越快。 哎,这几年,墨染这孩子学坏了,调皮得紧,知道他想知道什么,就是不往那方面说,不说也就罢了,京中诸般消息皆不提,偏又绕着他想知道的那人说着,却就是不提正主。 这是猫爪子挠胸口,让他心痒痒呗。 这么下去,可怎么得了,他定要找个机会好好教训教训墨染才是。用事实告诉他,欺负主人的结果,很严重。 墨染眼见着自家主人的眼皮都要合上了,知道不能再绕下去了,自家先生可不是好脾气的人,别看平时连个怒火都不发,真发作起来,那绝对是整人于无形的。 “最主要的还有富昌侯太夫人出殡后的第二天,小公主就被皇后娘娘的凤旨宣进宫了,听说是贤妃娘娘的侄子过于顽皮,惊吓到了长皇子,引发了长皇子的旧疾……” 墨染还没说完,李荣享不愿意了,“胡闹,长乐既不是医,又不是药,长皇子旧疾发作,宣她入宫有什么用,长乐娇弱着呢,别再被传染了才是,”糟心啊! 墨染翘了翘唇,因着骄阳公主进宫,某人特意为骄阳公主准备的东西,可就不好送进去了。 “昨日老徐说,做鲜花饼的那位师傅已经到京了,可是……”这厨子的手艺在好,也不可能往宫里送啊,进宫的男人可是要净身的,估计人家也不可能为了一份新工作,把子孙/根搭上。 他们一行走到连县时,吃到了那里一位师傅做的鲜花饼,一口进嘴,甜而不腻、满口生香,李荣享觉得十分入味。 他觉得长乐一定爱吃,想给长乐送去尝尝,可这鲜花饼胜在出炉那一刻里,配着上好的茶叶,热着下来静静品尝,凉了就不好吃了。 既然东西送去会凉,那不如把做东西的人送去,随时想吃随时做。 想到这里,好家伙,人家李荣享李大爷,一掷千金买下了做鲜花饼师傅的摊子。 虽然这师傅也不愿意远离故土,但奈何被银子砸得实在太晕,免不得心动了,且李荣享说过,只是三年,到时候就放他回来,别说许下的金银都给他,就连这铺子也给他重新装饰、扩大经营。 做鲜花饼的师傅觉得划算,钱多不说,还能去上京城逛逛,只当是带着全家去玩一次了。 “送去长公主府,长公主也好甜食,那师傅做的鲜花饼,比着宫里做得好吃,这些年来,长公主对我多有照拂,只当是我孝敬亲姑姑了,”这种小事还难不倒他。 墨染心里暗暗腹诽,照拂个毛,上次见到你还给你一个大嘴巴呢,狗腿,你怎么不说提早孝敬丈母娘呢,人家也得愿意啊。 墨染无奈应了声‘是’后,又接着说道:“按着现在的行程,再有两天,我们差不多就能到达通州了,”现在已经能在路边,陆续地见到些逃难的灾民了。 战争一起,无论是哪一方的胜负,得利的永远是上层,倒霉的却永远是下层,最苦莫过于百姓了。 李荣享不是那种悲天悯人的性子,他可没有周灼那种向佛的慈悲心,他自出生那一刻起,就没被点亮‘同情’这个感情点,是以他们这辆马车都是快速避开难民群,急匆匆地往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