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希声放去她肩膀的手一路滑到脑后,将她拨正过来,说:“喝点汤吧。” 他神色凉凉地看了眼林晗,说:“哈哈,你有病吧,干嘛一回来就处处欺负我老婆,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林晗冷哼着用手在嘴前一晃,做个拉拉链的动作,“都不想听我说话是吧,那我不说好了。” 以往无风都要掀起三尺浪的林晗今日心情不佳,剩下的人搞不起气氛,闹新娘的活动没持续多一会儿就结束了。 林伴郎闷闷不乐地靠墙站着,一双眼睛往与新娘耳语的夏苒身上飘着,等她风一阵的过来了,他又偷偷去摸她身上的流苏。 以为自己傻得冒了泡的样子没人能发现呢,一扭头,苏珊对着他笑得别有深意。脸上臊得很,林晗对她点点头就走了出去。 杨伟和狗子都在客厅里和杜希声抽烟,发了一支给他,他没要,说:“早戒了,八百年前就不抽这玩意儿。” 狗子煞有介事朝他吐了个烟圈:“你现在真是学好了,以前念书那会儿头一个学会抽烟的就是你,把我们都带着会吸了,你怎么自己倒给戒了。” 林晗说:“又不是什么好东西,说不抽就不抽了呗。” 话是洒脱,当年戒起来的时候可真是费了老大的劲。学的时候纯粹是觉得酷,成天叼着一支好像提早步入成年,天下我有。 夏苒却埋汰他埋汰得不行,说他幼稚,说他无聊,后来他往她跟前稍微走近点,她捏着鼻子跑出老远,说林哈哈你太臭了。 不抽烟可以,不能靠近夏苒怎么行,林晗痛下决心,戒!别说是香烟了,哪天夏苒不爱看他吃白米饭,也要戒! 可是学会一件事往往只要有意识的重复数次数十次,可戒掉一件事却要付出数倍于前的努力。 男孩子年轻没有定力,稍微一点诱惑就抵挡不住。 早先那十几二十天,林晗真是日日焦躁得只差咬手指,看到谁抓着支白色杆的笔都受不了。 后来他想了个好办法,只要一想抽烟就去找夏苒,不由分说搂着她去学校小超市。 那时候校园里流行吃各种口味的嗨啾,夏苒也好这口,只是价格不便宜,一周只能买一条。她又是出了名的小心,生怕其他味道不喜欢,每周明明想好了换个味道,却每周都买同一种蜜桃味。 林晗于是拿零花钱给她包圆了店里所有的嗨啾。头一次集全所有口味的夏苒开心得像是个小孩,仰着小葵花似的笑脸问他:“哈哈,你说我先吃哪种才好?” 你说这人傻不傻?更傻的却还在后头,有天林晗在家做作业,隔着两道门都听到她的呻`吟声,过去一推门,她脸肿了半边,泪眼涟涟地说:“林哈哈,我牙疼。” 能不疼吗,几乎所有臼齿都蛀了个遍。林晗花钱给她补了牙,一周两次,补足了整整四周,回去的路上问她是不是天天懒得不刷牙,她很是义愤填膺地说:“都怪你,全是吃糖吃坏的!” 林哈哈吓得下巴都掉了,说买了那么多次,买了那么多糖,你居然一个人吃完的,你不会分点给你同学?她还特振振有词,说:“不行,那是你给我买的,我一个人的。” 那次治牙不仅花光了林晗所有的积蓄,还让他在外面欠了一屁股债。烟是彻底买不起了,于是难戒也给戒了。 现在想想,这世上哪一件事不是打破习惯最难呢,光戒烟就足够让他喝一壶了,如果让他戒人呢?他不是没试过啊,谁想到重一见面又打回原形,不,比原形还疯狂了。 于是当夏苒这时候出现,柔着声音对杜希声说我累了时,他心被砸得砰砰响,贱兮兮地想,就是还结着婚也认了,谁让自己对她的瘾已经深到骨子里了呢? 杜希声揽住夏苒肩,说:“那我们先走了,你们一会儿什么打算?” 狗子看林晗,林晗说:“我去机场接个人。” 狗子:“谁啊?” 林晗:“贺雅岚。” 狗子惊得一趔趄:“什么情况,那丫头还惦记着你哪,打你出国那天起就一路追着,现在你好不容易回来一趟,还一步不离的跟着。我看你从了算了,这年头,有这种恒心毅力的人可不多。”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