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深的疲乏感渗透躯体,严重影响着大脑的运转,颜谧看了眼时间,决定先回去洗漱换衣,让身体和头脑都清醒一下。 还没走下楼梯,何语的电话就打来了。 颜谧等到铃声响了五六声,才接起来,“喂?” 她从来不知道,自己还可以用简单一个字,传达出不悦、不耐、不满、委屈……这么多情绪。一时间惊得差点踏空了台阶。 何语嗓音中的笑意表明他也听出来了:“生气了?抱歉,我去……办了点事,马上就回来了。” 一整天都不见人影,交待也不交待一句,就轻飘飘一句“办了点事”…… 是去看哪个金屋藏娇的小情人去了,看得舍不得回来吧! 颜谧没好气:“爱回不回,跟我说干嘛?关我什么事!” “不跟你说,还能跟谁说?”何语低沉的嗓音隔着电波,别有一股磁性的质感,“乖,回去随便你出气,等我一会儿,好不好?” ……哄小孩子吗! 颜谧摸了摸发热的耳垂,语气硬邦邦,“不好,我回家去了,何先生自便。” 说完挂了电话,出门打车。 顺利回到旧城区,一路上没出现什么险情,看来a国大使见她这段时间以来都守口如瓶,可能已经改变了主意,不再把她视为需要拔除掉的威胁了。 单居室有些天没有人住,四面墙围起的空间显得格外冷清,头顶白炽灯明亮的灯光,也无法驱散那种清冷寂寥的孤单感。 颜谧打开空调,翻找衣服,打算先洗个澡。 找齐了衣服,却发现一个问题——空调开是开了,但房间里完全没有变暖。 摆弄了半天遥控器,这台老旧得外壳有些部分已经发黄的空调,依然只是假装在工作,拒绝吐出一丝热风。 她只得放弃。 祸不单行,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不满被搁置,热水器也格外吝啬,等了好一会儿,出来的水才勉强冒出一点点肉眼几乎不可见的热烟。 颜谧哆哆嗦嗦地冲了个澡,擦着头发出来的时候,已经冻得麻木了。 又翻出件厚睡袍罩上,她刚把头发吹了个半干,门口传来笃笃的敲门声。 她走到门边,先从猫眼里朝外望了一眼—— 透过狭小的空洞,她的目光猝不及防地对上一只浑浊的眼睛。 那只眼睛瞪得大大的,被广角镜片映得扭曲变形。颜谧的一声尖叫卡在喉咙间,心脏瞬间怦怦跳得剧烈,胸腔仿佛都要炸裂开。 “……谁?”她竭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是我,”门外传来一个年长女性的声音,“对门的吴阿姨。是颜小姐吧?” “是吴阿姨啊……”颜谧呼出一口气来,按着仍跳得厉害的胸口,又看了眼猫眼,这回能看清了,是一头爆炸卷发的吴阿姨站在门外。 她打开门,“吴阿姨,有什么事情吗?” 吴阿姨精利的目光扫过她半湿的发丝,身上的浴袍,又不停朝她身后瞟,嘴里热络,“我听见响动,想着应该是你回来了,又怕别是进了贼吧?就敲门看看。是你就好,颜小姐好些天没回来了,上哪儿去了呀?” 单居室空间不大,除了浴室基本一目了然,没找见第二个人,吴阿姨有点失望。 “吴阿姨真是太热心了,”颜谧似笑非笑,“要是所有的邻里邻居都像吴阿姨这样警觉就好了,这样我们走访查案的时候,就不愁找不到目击证人了。”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