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痛得下意识伸手想要去按,被那个少年眼明手快地攥住手臂,一边指挥着服务员慢慢地拿凉水往他的背上冲洗。 梁乔跪在关衡旁边,被凉水溅了一身却像毫无所觉,伸出手却不敢碰他身上,颤抖地去拉他的手:“关衡,我在这儿……” 手刚伸过去就被关衡攥住,力气大到她骨头都发疼。梁乔咬牙忍着,往前膝行一步,小心地避开伤口抱住他的头,额头紧紧贴着他。 她没再说话,垂下来的长发挡住了脸,没人看到她一直颤抖的嘴唇,只有一颗颗眼泪接连掉落,无声地砸在地上。 救护车很快赶到,关衡被那位少年协同医护人员抬上担架床。梁乔跟着上了车,全程都紧紧拉着关衡的手,医护人员为他做紧急处理的时候都没松开,却始终没有勇气往他伤口上看一眼。 但是从医护人员的交流中不难知道,他脖子上的烧伤很严重。 关衡被直接推进了手术室,梁乔一直紧紧跟着,在门口被护士推了出来。 淡蓝色自动门几乎贴着她的脸关上,梁乔趴在门上的小窗口,虽然什么都看不到,她还是一直盯着看了许久,最后虚脱般蹲下来,捂住了脸。 蒋瑜跟关彻在十几分钟后赶到,难掩焦急地小跑过来,一把抓住梁乔:“阿衡怎么样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他还在里面……”梁乔抹了抹眼角,把刚才发生的事简短地告诉他们。 “为了救你?”她话还没讲完,蒋瑜已经气得浑身发抖,右手扬起来就往她脸上扇去,“你配吗!你凭什么!” 关衡连忙拉住她,眉头高拢着:“妈,你冷静点!” 梁乔生生受了那一巴掌,什么话也没说。虽然这件事罪魁祸首是封淼淼,一点都怪不上她,但一想到关衡是代替她受的伤,心口就疼得要命。 被打一下算的了什么,他比她更痛千倍万倍。 她甚至自暴自弃地想着,打吧,多打几下,让她多痛一些,这样愧疚似乎就能少一点,心里也能好受一点。 “你刚才说是封淼淼?她回来了?”三人中只有关彻还保留着一点理智,拧着眉看了老妈一眼,见她紧紧攥着拳头还在气头上,便打消了追究封淼淼行踪的念头,只问梁乔,“她现在人呢?” “应该已经被送到附近的派出所了。”梁乔说完,把那家餐厅的地址也报给了他。 关彻点点头,把蒋瑜扶到一边坐下,走到走廊尽头拨了个电话。 没一会儿匆忙结束董事会议的关和光也赶了过来,向梁乔了解完情况,没说什么,只朝关彻看了一眼,后者很轻地点了下头。 这是父子之间的默契,彼此的想法,一个眼神就能明了。 关和光安抚地拍了拍蒋瑜的肩膀,见梁乔状态也非常糟,难得开口宽慰了两句。 一旁坐着的蒋瑜却忽然留意到梁乔右边脖子上的几片红,眉头皱得更深:“你也受伤了?” 梁乔摇摇头:“我没事。” 蒋瑜没好气地看她一眼,对走到角落里的关彻道:“阿彻,你带她去处理一下。” 关彻顿了一下,把刚掏出来的烟盒又装回口袋,“走吧。” 虽然很不愿意在这个时候离开,却没法再拒绝,梁乔抿抿唇,还是跟了上去。 她的伤没什么,擦点药应该就可以了,很快的。 手术持续了将近两个小时,关和光和蒋瑜一直都守在手术室外面,尽管情绪都不外露,担心和焦急却都看得出来。其实梁乔私心里一直觉得两位长辈对关衡没有尽到为人父母的责任,不够爱他,不过今天看来,还是她自己狭隘了。 关衡被推出来时麻醉劲儿还没过,蒋瑜和梁乔跟着去了病房,关和光和关彻留下来听情况。 关衡背部的烫伤相对较轻,衣服虽然没多厚,但好歹起到了一层保护作用,虽然也起了一些水泡,但可以自然愈合,保养得当的话不会留下疤痕。但后颈和耳根的伤势就比较严重,虽然烧伤面积不大,但已经造成深二度烧伤,可能需要进行植皮。 两人面色凝重地回到病房,却见梁乔坐在外面的椅子上,低着头,脸埋在手心。 “怎么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