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开之后,潘兆丰才算意识到,跟着他大哥干的时候,他真的是太省心,现在可倒好,既要看着烧窑,还得操心怎么把出了窑的砖卖出去,夏秋生意都不怎么样了,冬天本身就是淡季,打从入冬以来,潘兆丰一张订单都没接到,可把他给愁坏了! 潘兆丰倒是想找个时候跟他大哥谈谈,让他大哥给出出主意,可一直没寻着合适机会,这回正好赶上老潘家孙子办酒,等酒足饭饱,送完宾客,散完红鸡蛋之后,潘兆丰这才寻到了机会。 瞧见他大哥在后岗头上跟姚宝忠闲谈,潘兆丰踱步过去,对潘阳道,“大哥,闲着啦,我想跟你说点事。” ☆、143.8号一更 瞧着潘兆丰满脸带笑,潘阳就有一丝不好预感了,特别是在潘兆丰让她借一步说话时,这种不好预感那就更强烈啦。 潘兆丰见姚宝忠走远了,这才低声道,“大哥呐,你看你头绪这么多,能不能给我从中牵个线?” 闻言,潘阳没作声,一时没整明白潘兆丰的意思。 潘阳没整明白不要紧,今天潘兆丰一定让她整明白,潘兆丰当即把话撂开了道,“大哥,都是自家兄弟,我也不瞒你,自打单干之后,我这窑厂的砖堆在晒砖厂上很久啦,眼瞅着卖不出去,我和广美快急死了,大哥你看...等开年之后,你能不能给我介绍几笔单子?” 不得不说,潘兆丰可真是什么都敢说呐,介绍几笔单子,他知不知道那是什么概念! 潘阳若是接了个大单子,那就意味着她的窑厂得无休无止的烧两个季度的砖出来,都这样了,甚至都不一定能够用,潘兆丰还要她给介绍几笔单子?就他那小窑厂,窑孔烧废了,也赶不出来一笔订单啊。 潘阳不由失笑,摇头道,“兆丰,买卖不好做,你这不是为难我嘛,既然都分开了,就意味着大家各凭本事,我手里两个厂,靠我吃饭的多着呢,我自身都照不亮了,哪里还能帮到你什么呐。” 听潘阳话里拒绝的意思明显,潘兆丰不由急道,“大哥你认识的人这么多,随便介绍个给我认识,剩下的我自己去谈还不成?” 莫说潘阳没有,就是有这个头绪,除非她潘阳是傻了,才会牵给潘兆丰,潘兆丰有多鬼,潘阳可是领教过了,栽一回跟头就行了,潘阳可不想再栽一次。 “大哥哪有你想得那么厉害,统共也就认识那么两个人而已。” 潘阳摇摇头,两手一摊,一副无奈状,“实在有心无力。” 此时此刻,若是换成潘兆房,很可能就跟潘阳翻脸了,可潘兆丰多鬼呐,尽管心里很不爽,可面上还是一副我能体谅的模样,叹口气道,“我也知道为难大哥了,要是大哥碰到好头绪,可别忘了你兄弟呀。” 潘兆丰会做表面工作,潘阳又何尝不会,瞎扯淡道,“成,碰着好头绪了我跟你说。” 只要不撕破脸皮,兄弟就还是兄弟,这两人在后岗头上私谈了许久,惹得张学兰不满,私下里跟潘阳嘀咕道,“潘兆科,你怎么还跟那种人往来,你忘了当初窑厂出事,他两口子是怎么吵嚷着要分开的了?” 潘阳忍不住喟叹了一口气,扭头反问张学兰道,“那你呢?你忘了当初王家美偷你钱,又是怎么跟你干仗的了?那你还上赶着给她忙活这又忙活那?” 张学兰不吱声了,好半响才找着理由,道,“好赖她是我二媳妇,不看僧面看佛面,看在我儿子跟我孙子份上,我也不能再继续闹下去呐。” 潘阳笑了,“潘兆丰还是我潘兆科的亲兄弟呢,只要我阿哒活着一天,我哪能对他不理不睬啊。” 瞧见张学兰撇了撇嘴,潘阳又道,“学兰啊,无论什么事,哪有绝对,只要不是杀人的仇恨,总会再有往来的,我现在可算是明白了,万事留一线,今后总有用到别人的时候。” 一场雪之后,气温骤降,寒冬腊月对于老农民来说,就是休息的季节,他们不像上班族那样,不论季节,不论风吹雨打,该上班的都得照常上班,老农民们彻底休闲了下来,就连窑厂的工人,都没临时工可干了,全都闲在家里,要么在生产队门口下象棋侃大山,要么就找几个人往八仙桌前一坐,打牌搓麻将。 无论哪种娱乐活动,潘阳都不感兴趣,说到底潘兆科是男人身女人心,潘阳宁可在家睡大觉,也不愿跟那群糙汉子混在一块,张学兰看她闲得发慌,索性给她找了个事干,家里的猪圈该整修了,猪圈还是老式的石头围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