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里的几个大、小工,每天只要管中午一顿饭外加每人一包烟就成,从市里来的两个大工,除了要给双倍的工钱外,还得管三顿饭和住宿。 住宿问题好解决,潘阳有的是地方,直接把两个大工安排在了后岗头住下。 潘阳此举又招来张学兰的不满,夜里在潘阳枕边嘀咕道,“你怎么也不跟我商量一下,就把两个师傅带去后岗头了?怎么说那都是士勋的房子,唉...把两个师傅安排在家里,挤一挤就能住下啊。” 张学兰还想着找个合适的时候,让潘恒春做主,喊潘士勋和王家美回来,总在县城里跟潘士勋挤宿舍也不是个法子呀,况且潘士勋学了这么久还没出师,工资始终不见涨,再养活王家美娘两个,就有些太吃力了,父子哪有隔夜仇,差不多就得了。 当然,这个想法一直搁在张学兰心里,并没有跟她男人说,不用想也知道,她男人一准不会让潘士勋回来。 张学兰也都想好了,到时候不管她男人同不同意,怎么也让潘士勋住进去,她男人要是闹架,就把潘恒春抬出来治他。 这当母亲的,倒不是说她有多偏爱她老二,事实上她哪个儿子都疼,就是相较于老大和老三,她的老二实在太没本事啦,作为母亲的张学兰自然希望能在生活上多照拂他一点,当然,如果她男人日后能多分老二点家当,那就更好啦。 瞧瞧张学兰这如意算盘打的,噼里啪啦响,她这种想法的前提应当是,潘士勋亲老子潘兆科在,可惜眼下是潘阳,你当潘阳能把家当分给潘士勋?除非她脑袋给驴踢了,才会把钱分给那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眼下听张学兰这么牢骚,潘阳都快睡着了,又给气精神了,当即没好声道,“注意你的措词,后岗头怎么就是士勋的房子了?是我盖的,我他妈想给谁住就给谁住,再说,当初是他叫嚣着永远不回这个家,不花他老子一毛钱,既然他都这么狂了,后岗头的房子我还给他留着?除非我脑子里装了屎。” 张学兰呐呐道,“士勋还小,小孩子你指望他能多懂事?气头上的话,我们不当真...” 潘阳给气笑了,道,“你这句话不说搁十年前了,就搁五年前,你说士勋小,不懂事,那我没话说,都二十多岁的人了,该是什么样的人早成形了,还说他小不懂事?呵呵,我看小告都比他懂事!” 张学兰被噎住了似的,一时间没了言语,半响方才道,“我这不也是糟心嘛...亲家那头私底下都寻过我几回啦,说都教训过家美了,都是孩子,你看,要不我们就给他们个改过的机会?” 潘阳叹了口气道,“你糟心,我比你更糟心,既然都糟心了,那就别提这事,我累了,睡了,明个一准又是忙得脚不沾地。” 听潘阳这么说,张学兰不再提了,眼瞅着她男人近来瘦得颧骨都露出来了,张学兰又怎么不心疼,忙道,“睡吧睡吧,我不说这事烦你了。” 次日张学兰天不亮就起了,忙活着给老潘家上下做早饭,张学兰手擀了面条,在菜园里砍了一把白菜炸锅底子,等面条熟了,又在里头搅了两个鸡蛋。 想到她男人最近瘦了不少,张学兰又卧了两个鹅蛋埋在她男人的面条碗里。 潘阳一早吃了饭之后就赶着去市里了,刘铁柱让潘士尧带话给她,说找她有事,让她尽快去市里一趟。 市一中的工程早就收了尾,刘铁柱寻潘阳过去,一来是跟潘阳算账,二来是刘铁柱摸到了消息,紧挨一中后面的那片住宅区要改建,刘铁柱有意拿下来,想跟潘阳商量商量对策。 因为常年在市区揽工,刘铁柱年前花一千五百块钱在一中后面买了个二手平房,三间卧房一间堂屋,把他老子娘还有媳妇孩子都接了过来。 潘阳之前去过刘铁柱家一趟,按着印象中的位置,直奔到了刘铁柱家,跟刘家人一番客套话之后,二人进了堂屋说话。 刘铁柱递给潘阳一根烟,直言道,“大哥,我们先算了账再商量事?” 潘阳笑道,“成,听你的。” 砖钱潘阳已经拿到了手,除却这些以外,潘阳又分到了二成红利,刘铁柱的施工队仍旧占大头,拿下八分。 刘铁柱这人脑子好使,唯一的缺陷是识字不多,算盘不会用,算起账来有些差劲,潘阳少不得要手把手教他,让他看着,她算给他听。 等算好账单,确认无误之后,刘铁柱这才对潘阳道,“兆科大哥,我让大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