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就要送我家去啊,不就吃你家点东西吗,潘士勋你至于这么小气吧啦吗...” 不管王家美怎么说,还是给潘士勋硬扯着送了回家,还未结婚的两人头一次爆发了争吵,王家美甚至撂下狠话,不等结婚,再也不来他老潘家!当然,这句狠话能不能当真就不得而知了。 外头寒风凛冽,老潘家堂屋里头却是一室温馨,家里老老少少都围着火炉而坐,磕着瓜子唠着嗑,回顾旧年的陈事,又计划着来年。 提起窑厂收入的事,潘阳起身去东头间,从张学兰藏钱的破瓦罐里掏出四百块钱,拿出来递给潘士尧,道,“士尧,这钱你拿着。” 当初盖窑厂,潘阳从潘士尧手里拿了三百多块钱,现在给他四百,算是给了他毛利。 潘士尧不接,转而道,“阿哒你拿着用吧,我和秀英整点小买卖手里头还有余钱,丫头又还小,足够我们三口花销的,等过了年士勋结婚,阿哒你花钱的地方多着呢,先不提给士勋盖房的事了,就单单床椅桌柜还有三大件,哪样都不少花钱。” 哪怕潘士尧这么说,潘阳还是把钱硬塞给了他,道,“士勋结婚的事你不用操心,阿哒手里还有余钱,够他结婚用的。” 潘士尧仍旧不愿要,又把钱扔给了潘阳,父子两个推拉让去,最后还是老头子潘恒春开口了,他道,“士尧啊,是你的钱你就拿着,你和秀英在城里安家也不容易,士勋的事我们该办的能办了,以后能怎么样,也是看他造化,毕竟我们老一辈人不能再给他养活老小。” 潘恒春都这么说了,潘士尧只好把钱收了下来,又道,“阿哒你要是有难处,一定跟我说,这钱随时拿去用。” 老大这般懂事,潘阳心里舒坦,满意的点了点头,潘阳不欲在这个话题上扯太多,转而聊了些别的。他们大人唠嗑,潘士云、潘士松、潘士告姐弟三个就围着潘盈,逗小丫头玩,潘士松把胖乎乎的小丫头抱在腿上,潘士云跟她躲猫猫,小萝卜头用嘴把瓜子壳嗑开,瓜子仁从里面掏出来,再把沾了口水的瓜子仁往小丫头嘴里塞。 小丫头也不嫌弃她小叔叔的口水,吃得开心了还咯咯发笑,不停扑扇两手,还要瓜子仁... 家里老少叙话到深夜才各自安歇,潘士松把小鸡啄米般困得直点头的潘盈交给秀英,又从堂屋门口的脸盆架上取了洗脸盆,从炉子上的钢锅里到了热水,一家人在一个脸盆里洗了手脸,潘士松这才回屋睡觉。 彼时潘士勋刚迷瞪着,潘士松进屋的动静有些大,把他给惊醒了,今晚和王家美刚吵完架的潘士勋火气大着呢,正愁无处发泄,腾地一下从床上坐起来,怒瞪潘士松,“这是我房间,你声音能不能小点!” 黑灯瞎火的,潘士松自然看不见潘士勋的怒目而瞪,不过潘士勋话语间的不爽,潘士松还是听出来了,潘士松向来不鸟他这个小哥,脱了衣裳,钻进被窝里,慢悠悠回了他一嘴,“怎么就是你房间了?写你名了?” 潘士松这句要死不活的顶嘴,无异于火上浇油,潘士勋从床上下来了,趿拉着拖鞋大步朝潘士松床前走,一把将潘士松的棉被给掀了开,警告他道,“怎么就不是我的,当初连阿爷都说了,只要大哥跟大嫂要了县城的房子,那这两间房就归我,你现在睡得是我的地盘,我想撵你走你就得走,滚出去,别在这挨我眼珠子!” 其实潘士勋早就看潘士松不顺眼了,不仅看潘士松不顺眼,连小萝卜头潘士告他都不放在眼里,最近他越来越有个念头,要是他娘不生这么多儿子就好了,就因为儿子太多,王家美过来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还被他娘给撵了回去,让他的面子往哪搁,小萝卜头年纪小,潘士勋还没法跟他较真,可潘士松就不同了,只小他两岁,可以说是对他造成了直接威胁。 潘士松向来是个顺毛驴脾气,你对他软,他让着你,你若是对他来硬的,他脾气能比你更大。眼下潘士勋冷不丁掀了他被子,又指着他鼻子说了这么些难听话,潘士松火气也上来了,腾地从床上跳了下来,狠狠推了潘士勋的胸膛,把他推的连连后退了两步。 “大晚上的你发什么神经,你想撵我走?你也撒泡尿瞅瞅自己那副diao样儿,房子是你盖的吗?你有什么权利撵我走,我还就不走了,看你能把我怎么着。” 怎么着,还能怎么着,当然是干仗了。 兄弟两个干仗的动静老大了,最先惊动的是住在隔壁屋的潘士云,匆忙披了件衣裳过来推门,刚推开门,就见着她小哥和她大弟扭成一团,谁也不让着谁,在地上来回翻滚。 潘士云唬了一跳,压根没敢打顿,忙去敲她阿哒还有大哥的门,喊他们出来拉架。 这个时候潘阳不过刚洗了手脚躺下而已,还没想躺下睡个安稳觉,就听潘士云带着哭腔嚷嚷潘士勋、潘士松两兄弟干仗了,气得潘阳骂了句‘娘的’,赶紧穿上衣裳过去看是怎么回事。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