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今天带她来县医院找老中医开了中药。” 潘阳这才注意到她妈不是很有精神,小嘴唇干的开裂,桌上就放了一碗面条,筷子在她妈手里,碗里的面条几乎没怎么动。 思及上回她外公没带够车票钱的窘迫,潘阳多少明白了,她外公家此时怕是困难得紧吧。 两人说话间,潘士聪点好菜过来了,拍拍潘阳的肩膀,问道,“兆科叔,这是?” 潘阳给他介绍,“跟我们一个合作社的,姚家村的姚宝忠,领闺女看病来了。” 潘士聪一听对方跟他们是一个合作社的,客气地招呼姚宝忠,并且道,“都是同乡,我点的菜多,正好一块吃点。” 索性花的是公费,潘士聪点菜时毫不含糊,要了一个红烧肉,一个西葫芦炒鸡蛋,一个青椒炒绿豆芽,还有四个白面馍馍,两碗猪油葱花面。 菜端上来,香飘四溢,勾的人直咽口水。 三个男人一个女娃,四人坐一桌,姚宝忠好歹是成年人了,意志力强一些,尽量不往菜盘子里看,可姚祺妹就不行了,除了过年,她从来没见过这么些好吃的菜,跟这些菜相比,摆在她面前的那碗清汤寡水的面条瞬间黯然失色。 潘阳注意到了,她挑了一块肥瘦相间的大肉块夹到她老妈的碗里。 姚祺妹瞪大眼看他,朝他眨眨眼睛。 潘阳忍不住摸摸她稀疏的头发,笑道,“快吃吧,想吃什么夹什么。” 说完,还把自己手里的白面馍馍掰一半递给她。 姚祺妹不敢接,而是看向她阿哒。 对上闺女渴望的眼神,姚宝忠说不出来一个不字,他可以自己不吃,但不能饿到他闺女了。 姚宝忠几不可闻的叹息一声,对闺女道,“吃吧孩子,要谢谢叔叔。” 姚祺妹这才接了过来,对潘阳扬起一个笑容,声音怯怯的,“谢谢叔叔。” 潘阳笑眯眯的哎了一声,又夹了一筷子青椒炒绿豆芽放她馍馍上,再夹一筷子西葫芦炒鸡蛋放在上面,把她手里的馍馍卷成筒,这才道,“快吃吧。” 姚祺妹快活极了,她最喜欢把各种菜卷到馍馍里吃,咬一口下去,既有菜的香味,又有馍馍的劲道。 潘阳再清楚不过她老妈的喜好,喜欢把很多种蔬菜放在一块炒杂菜,喜欢蒸水薄饼,然后裹杂菜。 “大兄弟,你吃你的,别总给孩子夹。”不花钱的饭菜,姚宝忠总觉得过意不去。 潘士聪客气招呼道,“够吃够吃,菜点的多,只管放开了吃。” 话虽如此,一顿饭姚宝忠几乎没吃,不过吃了他闺女碗里剩下的面条,连着面汤都喝得干干净净,索性也吃了个七八分饱。 吃完饭他们准备往家赶。 潘阳问道,“大哥,准备回去吗?我们赶了驴车过来,一块坐上回去得了。” 这是姚宝忠求之不得的事,早上乘车来县城,他们父女二人已经花一块二毛钱买了乘车票,回去姚宝忠实在舍不得再花一块二毛钱,他本想走回去,他闺女走不动,他就背着她回去。 眼下可以搭顺风车,多少让姚宝忠原本阴郁的心情好了些,抱了闺女上了潘阳他们的驴车。 凭心而说,驴车并不大,车身是带把手的架子车,前头栓了老驴,架子车上堆着满满的肥料,姚宝忠本来准备抱他闺女在车尾巴上有个搭屁股的地方就行了,他们可以把腿搭在下面拖着。 哪知潘阳却对他道,“大哥,你跟士聪坐前面赶老驴,我来和你家闺女坐麻袋上。” 对上姚宝忠疑惑的目光,潘阳嘿嘿笑了,瞎扯淡道,“我不喜欢闻老驴那味儿。” 潘阳这么说,姚宝忠了然,他这大兄弟,总是带点娘们兮兮。 车把手上一左一右坐着潘士聪和姚宝忠,潘阳这个伪娘们盘腿坐在麻袋上,怀里还抱着她妈,嗅着她妈的味道,潘阳感觉自己眼眶热热的。 唉,有妈的孩子才是个宝呀。 姚祺妹哪被陌生男人这样抱过,有点不知所措,虽然她知道这个叔叔对她挺好,但她还是不自在,在潘阳怀里扭了扭身子。 潘阳以为她妈不舒服了,抬手在她妈额头上摸摸,好在没发烧,潘阳吁了口气,低头问道,“怎么啦?” 姚祺妹抬头望望眼前笑眯眯的叔叔,忸怩的嗯了两声,小声道,“我想自己坐。” “不行。”潘阳想都没想便道,“现在风大,坐在我怀里我给你挡风。” 身上还出疹子呢,哪能瞎吹风。 潘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