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口。祝云璟眼神示意站在祝云瑄身后的高安,高安上前一步,给祝云瑄布菜,低声劝他:“陛下,龙体要紧,您多少吃一些吧。” 祝云瑄微蹙起眉,片刻过后又缓缓舒展开,什么都没说,低了头继续给儿子喂饭。 暥儿捏着自己的小勺子,舀了一勺蛋羹送到他嘴边:“爹爹也吃。” 祝云瑄微怔,嘴角浅浅地上扬了些许,摸了摸孩子的脑袋:“乖宝宝。” 用完晚膳,祝云瑄让祝云璟将暥儿带走:“我还有事要处理,明早又得早起,就别让他跟着我了。” 祝云璟不赞同地皱了皱眉:“昨夜一整夜都没睡,你还打算继续熬着?” “无事……” 祝云璟将暥儿塞回他怀中,轻拍了拍小孩儿的背:“陪你爹爹睡觉去。” 暥儿乖乖搂着祝云瑄的脖子,亮晶晶的双眼怔怔看着他,祝云瑄心中一软,抱紧了孩子。 祝云璟轻叹道:“我知道你现在难过,但再难过也得顾着自己的身子,也想想暥儿吧。” 祝云瑄没再说什么,抱着暥儿回了住处去。 夜里,暥儿躺在祝云瑄怀中,没有像往常一样闹腾他,只很小声地问他:“爹爹,你为什么不高兴呀?” 祝云瑄亲了亲他的额头,微微红了眼眶:“爹爹没有不高兴。” “爹爹骗我,”小孩儿笃定道,“爹爹就是不高兴了。” 想了想,他又问祝云瑄:“父亲呢?父亲为什么还没有回来?” 祝云瑄怔忪须臾,哑声呢喃:“你父亲会回来的,一定会回来。” 转眼三日过去,梁祯依旧音讯全无,爪哇岛那边派人送来了和谈书,要求放回俘虏,被大衍朝廷拒绝,称只接受投降不和谈。至于捉回来的海贼该审的都审问过了,依旧没有问出他们藏身岛屿的具体位置,不过经此一役,这些海贼几乎全军覆没,只最后关头在混乱中逃回去了唯一的一艘船,如今他们岛上就只剩下些老弱妇孺,船也没了,怕是用不了多久他们自己就能困死在岛上,已再对大衍边境构不成任何威胁。 “据那些海寇交代,他们底层兵丁确实自己也不清楚是如何进出岛上的,只有几个地位高些的语焉不详说了是与时辰和风向有关,只有在特地的时候他们才能顺着潮汐出入岛上,和我们之前猜测的一致,但是更具体的他们也说不清楚,真正懂这个的只有极少数的一些人,很不凑巧,要么死了,要么逃了。” 贺怀翎沉声禀报着审问来的情况,祝云瑄心不在焉地听着,贺怀翎说完停下等了半晌,见祝云瑄依旧没有任何反应,一旁的内阁官员低咳了一声,提醒他:“陛下……” 祝云瑄回神,点了点头,吩咐贺怀翎:“继续审问吧,……海上的搜找也不要停。” 贺怀翎无奈应下:“臣领旨。” 那内阁官员踌躇问道:“陛下,海战已经结束,如今只剩下些收尾之事,交给闽粤水师去做就是了,御驾离京已有快四个月,是否该启程回去了?” 祝云瑄黯下了目光,静默片刻后,沉声下令:“将所有随行的朝臣都传来吧,有一事,朕现在就要同你们说。” 此次他来南边,随行的内阁和各部官员都有不少,皇帝一传召,很快便都到齐了,祝云瑄的目光缓缓扫过众人,平静说道:“朕登基迄今已有六载,先前你们一直催着朕立后,怕朕的江山后继无人,如今朕已经有了继承人,回京之后朕便会祭祀天地太庙,正式册封太子。” 话音落下,堂下安静了一瞬,接着便像是炸开了锅一般,众臣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你看我我看你俱是一脸惊疑不定。 有人试探着问祝云瑄:“不知小殿下现在何处?” 祝云瑄淡声吩咐高安:“传太子。” “传太子!”高安朗声重复。 暥儿被嬷嬷带到了门外,小小的孩子在无数双眼睛的注视下,自己迈过了那几乎有他半人高的门槛,一颠一颠地走向了祝云瑄。 他步子小走得又慢,一边走还一边好奇地东张西望,对上那些朝臣打量的目光,虽有些怯怯却也很乖巧地冲着众人回以微笑,一步一步走到了祝云瑄跟前,喊他:“爹爹!” 祝云瑄将人抱到腿上,小孩儿仰头问他:“爹爹,这里怎么有这么多伯伯啊?” 祝云瑄摸了摸他的脸:“你乖。” 一众朝臣看着那一大一小极其相似的两张脸,又惊又骇,愈发懵了,这个孩子明明是定国公的小儿子,这段时日一直被陛下带在身边,怎么会成了陛下的儿子?! 虽然吧,他们第一次见到这个孩子时也都很惊讶,但那位定国公夫人是起死回生了的前废太子已是人尽皆知的秘密,他的儿子长得像陛下那也说得过去,可…… 贺怀翎大概早知会被无端揣测,先前就以要办差为名告退了出去,这会儿旁的人就算想问他都问不了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