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百余年?” “对,这帮海寇自我朝开国起就有了,根据闽粤一带的民间传言,他们似乎与前朝余孽有干系,很大可能就是当年逃出海外的,前朝最后一任皇帝和他所带的几百亲信的后代。” 闻言,祝云瑄的双眉拧得更紧了一些:“前朝余孽……可他们不是最近几十年,才来犯我朝沿海一带边境的吗?” 祝云璟解释道:“是,大约三四十年前吧,他们不再满足于只打劫海上过往的商船,跑来了我大衍边境烧杀抢掠,虽成不了大气候,到底是烦人,皇祖父在位时就曾试图派兵出海剿匪,连着好几回,派出去的船和人却都有去无回,从那以后便有传言这帮海寇所在的海域有海鬼庇护,动不得,先帝登基后也曾派人出海过,同样是再无音讯,后头先帝就一手建立起了如今这只闽粤水师,自那以后,即便不能将这些海寇彻底剿灭,也勉强能维持这南边沿海一带的安宁。” 祝云瑄的眸色沉了沉:“……先帝当时派去剿匪的领兵将领,是不是姓萧?” 祝云璟不明白他为何会突然问起这个,点了点头:“其实这些我之前也不是很了解,还是来了这边,跟着贺怀翎时常去军中,又自己出了几趟海,才知道得多了,先帝当年执意要再派人出海剿匪其实朝廷上下都不赞同,那位萧将军年少有为,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有了前头几回的经历谁不知道出海剿匪几乎与送死无异,何必要将好端端的一个将才送出去,只是先帝一意孤行,或许是那会儿先帝初登基,急着想要建功立业吧,硬是将人派去了,后头便果真没有再回来。” 祝云瑄衣袖下的手用力捏了捏,只有他知道,先帝的一意孤行,为的不过是儿女情长的私心,宁可牺牲一个前途无量的年轻将领,也要将梁祯的两位父亲分开,只为了将另一人据为己有罢了。 祝云璟未有察觉出他神情中的异样,继续说了下去:“开海禁之后只要是在市舶司衙门登记过的商船出海,都会有水师的舰队护送过这一段水域,叫这些海寇收敛了不少,不过像今次这样的小打小闹时不时还是会有发生,这一回大概是瞧准了贺怀翎不在,便又来打秋风了,贺怀翎这些年也想了许多的法子,想要彻底剿灭他们还是难,那片鬼蜮根本靠近不了,连他们的老巢在哪里都找不着。” “这些且慢慢来吧。”祝云瑄淡道,在没有足够的把握之前,他并不想损兵折将,更不可能平白叫贺怀翎去冒险,“暥儿铭儿他们……” “那倒是不用担心,”祝云璟宽慰他,“总兵府在泉州府,离他们偷袭的那几个村落远着呢,泉州府的码头驻扎的水师舰队是最多的,他们除非是找死,不然不敢去泉州府找茬的。” 祝云瑄稍稍松了一口气,心里悬着的石头却依旧下不来:“我们也赶紧动身,去闽州吧。” “好。” 在景州又待了几日,将一应事务都处理完,再安顿了大长公主,皇帝的銮驾便重新启程,继续往南去。 越是接近目的地,祝云瑄的心头越是不得平静,思绪万千,反反复复地想着见到了暥儿第一句话要说什么,却又怎么都觉得不对。 进泉州府时是那日晌午,闽粤一带的官员都赶了过来,早已等候多日等待着接驾。 几日时间,贺怀翎便已亲自带兵将来犯的海寇打了回去,活捉了贼寇几十人,又将分散在外的舰队调了大半回泉州,确保不会有宵小之徒来惊扰圣驾。 泉州没有行宫,銮驾便直接下榻在了水师总兵府。从晌午一直到日落,祝云瑄接见了一批又一批的官员,原以为他会与在江南时一样一来便给当地官员一个下马威,不曾想从头到尾皇帝别说为难人了,连话都甚少说,一副心不在焉之态,叫人完全摸不着头脑。 将最后几人也打发了下去,祝云瑄站起身,正踌躇不决间,祝云璟走进门来,冲他努了努嘴:“陛下现在可有空随我去后院了?” “暥儿他……”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