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絮絮叨叨说了一路,王锦一字一句的听了,却完全说不出可以安慰的话语。 出来时短短十几分钟的路,回去就走了四十分钟才到家。 开进院门,车灯照在被雨幕笼罩的草坪上,王锦突然踩了刹车,还好王超系好了安全带,可也被这急刹车吓了一跳,道:“怎么了?” 王锦推开车门下了车。 王超道:“下那么大你去干嘛?” 王锦已经关上门朝前面走了。 两道车灯里密集迅猛的雨滴清晰可见,王超坐在车里莫名其妙,看着他哥哥穿过雨幕,白色衬衣已经从肩到背全都湿透了。 他看到王锦在草坪边弯下腰,捡起了什么。 王超模糊记起来,那里栽了两棵花,好像是杜鹃,春天时花朵稠密,他还多看过两眼。 其中一株杜鹃,似乎被这场风雨拦腰打断了。 王锦把断掉的花枝捡了起来,未断的那半截只剩下孤零零的枝干矗在风雨里,已经看不出它到底是什么植物。 王锦站在那里,他有些不知所措,他只是个外科医生,他没学过该怎么抢救这受了重伤的花。 如果彦容知道这花救不活了,会不会很难过。 第六十一章、友谊 彦容把自己闷在家里蒙头大睡,几天都没出过门。 这期间,梁玺回来过两次,都是来去匆匆,他这阵子工作是真的很忙,况且彦容也不习惯和他相处,他不是柏图,别说和彦容谈心,就连谈天气都是大写的尴尬。 他联系过彦容的班主任,旁敲侧击的问彦容那天在学校的事,班主任却只说“ian和几个男生闹着玩,玩过了头,起了小争执,男生之间打打闹闹,都是在所难免的事”,只字未提出柜的事。彦容的性向,并没有被校方当成洪水猛兽。 梁玺回家后,把电话内容转述给了彦容听,彦容也没什么反应。 他是觉得没必要转学了,可又看不出彦容什么态度,一时拿不准主意,又不敢和柏图说,只好找王锦商量。 “他们老师压根没提出柜的事儿,国际学校校风还算开放,”他说,“我问了彦容,他也没表态。我琢磨着,是不是也不用给他找新学校了?” 王锦在电话里问道:“他还在家吗?” 梁玺道:“在啊,我听做饭阿姨说,他这几天应该就没出去过。” 王锦顿了顿,道:“学校和老师只是一方面,关键还是他和同学之后要怎么相处。你问他下周要不要回学校,如果他还是不想去,就得快点联系新学校了。” 梁玺应了,又说:“你怎么样?我听王超说你发烧感冒,没事儿吧?” 王锦道:“没事儿,就是不小心淋了雨,已经好了。” 梁玺道:“那就好。今天我收工会早一点儿,正好礼拜六,晚上一起吃个饭?” 他是想当面和王锦谈一谈彦容的事。 王锦却说:“今天不行,我的大学导师从国外回来,约了晚上聚一聚。” 梁玺便说:“那我就叫王超一起了。” 他要挂电话,又听王锦说:“那,你还回家吗?” 梁玺想了下,问道:“我是回好?还是不回好?” 王锦道:“要是方便的话,和王超吃饭完就回去一趟,正好问问他周一想不想去学校。聊完了就该去哪儿去哪儿,别留在家睡觉。” 梁玺:“……行。” 王锦又说:“回去路上给他买盒冰激凌,他喜欢奶油曲奇味。” 梁玺:“……知道了。” 梁玺哥哥心里苦。 六月的北京艳阳高照,树间已经开始有零星的蝉鸣。 彦容趴在房间的窗边看着外面,郁郁了几天的心情始终没有明朗起来。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