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锦牵着他的手,穿过熙攘的灯市,在灯火阑珊的街尾,笑着问他:“要不要吃棉花糖?” 悲伤瞬间如同海啸一般席卷了他,他把那个喜羊羊面具拿出来,红着眼睛戴在了脸上。 这边梁玺告诉王锦,彦容回了家。 王锦道:“那就好,你问他学校的事了吗?” 梁玺道:“问了,我明天联系他的老师,看看什么情况,如果实在不行,就只能帮他办转学了。” 王锦“嗯”了声,又说:“要帮他转学的话,得先和他商量好,听听他自己什么想法,虽然你帮他办好他也不会有意见,可是他其实很不喜欢别人帮他做决定。” 梁玺答应道:“好。” 王锦道:“那就麻烦你费心了。” 梁玺:“……甭跟我客气。” 他忍不住又问:“到底什么情况?真分了?” 王锦道:“以后再跟你说吧,你也别再问他这个。” 梁玺只得道:“好吧,回头有什么事儿,我会及时告诉你的。” 他犹豫了半晌,还是没有把王锦和彦容分手的事告诉柏图,他还没弄清楚具体情况,现在告诉柏图,也无非是让柏图着急上火,估计还要怪王锦。 可他听王锦的语气,明明就还是很在意彦容,彦容也不像那么快就会变心“不喜欢王锦了”的人。 也许,在柏图知道之前,他们俩就能重归旧好也说不定呢? 下午,王锦也请假回了家,他精神有些集中不了,和同事、和病人的交流都很恍恍惚惚的,旁人都看得出来他不对劲,实在没办法正常工作。 昨晚是他这十几年来第一次喝酒,吐得很厉害,到最后把胆汁都吐了出来,回家上楼还得王超扶他一把,可他的神智一直都很清醒,就连半夜里又觉得恶心进卫生间去漱口,也还能小心翼翼的抽回手臂,不想吵醒怀里沉睡的彦容。 这让他今早宿醉而醒时,感到头痛欲裂,送了彦容去学校,勉强自己回来医院上班,刚换好衣服就被院长一个电话叫过去,进门说了几句场面话,院长便直奔主题问他“私生子”的事,提到下半年要在中层领导班子里做一次大的调整,不希望因为私生活对他的工作有影响。 从院长办公室出来,他的状态差到了极点,偏偏这个时候,彦容来了。 他此时回忆整个过程,甚至记不起来自己到底都说过些什么未经考虑的话,记得最清楚的,除了彦容那句“王锦,我们分手吧”,只有那双泪汪汪的蓝眼睛,还有擦掉眼泪时的无助与决绝。 彦容一直是这样的人,有了决定就会立刻做,像他的外表一样,漂亮得很直接。他的感情明亮透彻,爱上了就会说,不被接受也不会纠缠,可一旦得到回应,他就会雀跃着把全部的自己交出来。 他是如此热烈的爱人,王锦自问做不到万分之一。 他也努力想要迎合彦容,可还是找不回那样年轻又纯粹的自己,反而在今天这种失控的状况里,像一个不合时宜的灭火器,浇熄了彦容炽热的心,让彦容感到了失望伤心,所以彦容才会选择离开他。 彦容会一头栽进对他的爱恋里,是因为他总在照顾着彦容的心情,这让那时孤独敏感的彦容感到舒服,感到安全,感到在被保护,可是今天他的情商掉了线,他让彦容看到了他并不强大,看到了他时刻都在准备着被这场爱恋淘汰的自卑。 如果他是彦容,一定也会觉得自己把一腔爱意错付给了一个虚伪又软弱的、错误的人。 如果他是彦容,他也不会想要这样的王锦,他根本不是彦容想象中那个完美的“王锦州”。 王超听到他在楼下停车,从里面出来迎接他,大概是觉得他失恋了,脸上满是小心翼翼,问:“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他说:“昨天喝太多了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