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明点头,“是他。” “不行!”元玺帝厉色,将奏折狠狠摔在桌上。“你不能娶一个罪臣的女儿!” “为什么?”非明脸也沉了下来,“在暮家被抄之前,暮幻已经去了林家,和暮家没有任何关系了。” 元玺帝走下位来,冷着脸踱了几步,“好,暂且先不提她是罪臣的女儿。就算暮恒之当年没有犯事,你也不能娶她!” 非明身子站得笔直,目光清冷地看他,“请父皇给儿臣一个理由。” 元玺帝拍上他的肩膀,“晏玦,你如今是皇子,你需要娶的是一个对你前途有利、能帮你稳固权势的女人。这一点,你看看晏瑨,不用朕多说,你应该懂的。” 非明看着他,忽而冷笑一声,“父皇,你是想把儿臣变成当年的你吗?” 元玺帝一怔,眼神似是惊讶又似是醒悟。 是啊,多年前他也想娶自己心爱的女子,只愿一辈子与她厮守。可是后来,他是如何一步步走到今天的呢? 他妥协了,他娶了先太后为他选定的女人,他拥有了至高无上的权利。 可他,还是那个他吗? 他只是元玺帝。再也不会是晏见书。 他愣愣地坐回位上,年少时的一幕幕在脑海中滑过。 他也曾是意气风发的少年,他也曾忘我地爱过一个人。 如果当年的他,再坚定一点点,如今会是怎样的呢? 或许他的生命中会有不同的色彩,或许他心底那埋在多年的遗憾将不复存才。 亦或许,他勇敢地做了他自己,可是在未来他某一天,他后悔了。 空荡荡的御书房陷入死一般的寂静,良久,非明的声音淡淡地响起。 “如果,儿臣愿意用我娘的下落做交换呢?” 作者有话要说: enmmmm…… 最近卡文卡得头秃…… 今天真的尽力了,容我原地复活,回城加个血。 第62章 翌日,暮幻坐在窗前,支着下巴发呆。 秋愈深了,院里的枯叶落了一地,光秃秃的几棵树干显得有几分凄凉。 想衣今早去了趟集市,不知从哪里听来的消息,说瑨王府里之前最得宠的那个侍妾前两日投井自尽了,被人打捞上来的时候,面目丑陋狰狞,身子都泡烂了。 想衣一听是瑨王府得宠的侍妾,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暮善,连忙凑过去多问了两句。 她心事重重地回府,回来后将自己所听闻的一字不差转告给暮幻。 瑨王府死的那个侍妾当真是暮善。 传言,暮善前几日出府闲逛,回去的路上被人牙子盯上,掳去了荒郊野外,划破脸蛋,夜里又被人扔回瑨王府。 这件事当时在那片街区引起了不小的骚动,有人私下议论,暮善是得罪了什么人,被人报复。 也有人说是她长了一张狐媚子的脸,在外卖弄风骚,被山贼盯上是迟早的事,玩腻了还不是给送了回来。 然而不论外头的人怎么猜测,瑨王府对这件事,一直保持缄默,也没有任何动静,只是将受伤的暮善一直关在后院。 姿色,是暮善抓住晏瑨重要的筹码。如今她容貌尽毁,能帮助晏瑨扳倒非明的能力又有限,晏瑨怎么可能再对这样的她上心。 暮善的院子从此就像冷宫,晏瑨再没有踏进一步,连从前一屋子伺候她的下人都被调去了别院。 后院的女人,墙倒众人推,如今暮善失宠,曾经被她压过一头的女人谁不想来看她的笑话,再踩上她一脚? 暮善被山贼玩弄的谣言就是这样传出去的。 虽说晏瑨院里的女人换了一波又一波,但府里的掌家之权一直是握在洛遥手里的。暮善一失宠,要如何处置她就是洛遥一人说的算。 洛遥对暮善恨之入骨,暮善脸受伤,她才不可能请大夫来瞧,她巴不得那张脸烂掉才好。 暮善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动的手脚,几日后,她脸上的伤口不仅没有愈合的迹象,反而腐烂得愈发严重。 没有大夫,没有药膏,晏瑨也不肯见她,她过得比府里的一条狗都不如。 晏瑨最后一次听到暮善这个名字,是下人来告诉他,在后院的井里打捞到了她的尸首。 说她是投井自尽的,也不知道是几分真,几分假。 晏瑨没有去瞧暮善最后一眼,只是冷冷地吩咐下人,将她的尸首抛到常有野狼出没的乱葬岗去,没过多久暮善原先住的院子就换了一个新的女人。 暮幻听完想衣说的这些事,一个上午都一言不发。 暮善死得突然,与她而言的确意外。 或许是善恶终有报,暮善从前就心术不正,明里暗里得罪了不少人,这才落得一个遭人厌弃、尸骨无存的下场。而秉持善念的人,一定是会被苍天眷顾的。 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