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什么,返身把沈沅的闺房门一闩,对外头喊了一声:“嘘,阿盼要睡觉呢!” 外头没了动静,好一会儿传来沈以良的叹息和渐远的脚步声。沈沅想摆冷脸,可还是被他二百五的样子逗得“噗嗤”一笑,掠鬓道:“你怎么来了?” 杨寄遍身说不出的放松和适意,熟悉地躺在沈沅的榻上,一脚一下蹬掉了鞋子,把滚热的脸凑在沈沅的胸口上,美美地深呼吸。 “阿圆!救我!” “你怎么了?” 杨寄贪婪地吻着她柔软的身子,捏捏胳膊,捏捏腿,检查她的胖瘦。这屋子没有永康公主的正寝华丽,没有那些曼丽的帷纱,缤纷的画屏,柔软的氍毹;沈沅穿着细布寝衣,盖着细布被子,也没有永康公主的衣物衾褥豪华温软。可是,这才是杨寄的温柔乡啊。他不发一言,用滚热的脸蹭她的脸,用滚热的手握着她的手,完全不必要打熬,也完全没有负担与心事,他熟悉她的身体,熟悉她的喜好,很快就让沈沅丢掉了理性,不顾一切地与他耳鬓厮磨。 杨寄那个畅快淋漓啊!激越得几乎要哭出来了。先时,鹿血酒在他血管里乱窜,撩拨得他躁动不安,现在,鹿血酒带来的燥气,仿佛乖乖听指挥一样,顺着他的血脉,源源地把生命的动力输送到他所需要的每一个地方,这力量,仿佛永远不会停,不会停。 哈,这鹿血酒,果然是好东西! 沈沅想他,早已魂牵梦萦,相思入骨,今日从天而降的人儿,恰恰填补了她好一阵的空虚寂寞。他英明神纵,几度引领着她飞入云端,迷蒙惺忪,此起彼伏,幻妙绝伦,简直是一个精致的梦! “阿末!你回来了么?我们再不分开了么?我怕我是在做梦!”女人这个时候是够傻的。 杨寄却落寞起来,顿了顿道:“阿圆,我太想你,相念成疾了。我忍了这么好久,一次都没有对不起你。你今日救救我吧……” 沈沅略微清醒,“呸”了他一声,嗔道:“只有你要忍么?只有你要被救么?五年……我都不知道自己熬不熬得下来!反正熬不下来——和离文书摆在那里,咱们还是各寻各的欢喜去。” 杨寄停下动作,转瞬间眼眶已经红了,低下头惩罚似的狠狠亲她,亲完了,抚着她红得发肿的嘴唇:“发誓赌咒什么的,其实也没有用。你如今的苦处,我感同身受,心里都明白。但是我是个赌棍,你也懂的。如今宝已经押上了,成了,我们俩的后路就是坦途了;不成,一切我一个人担着。只是里头考验的都是人心,譬如我。你愿不愿意跟我赌一场?赌赢了,咱们说不定能握天下。” 沈沅抿着嘴,盯着面前这个男人,又怕他说大话,可又愿意相信他。最后只能曲起腿踹了他一脚:“我早跟你学着在赌命了。用我一颗心,赌你一颗心。输了,我也认账的,绝不会一般女娘似的哭哭啼啼怨天尤人。不过今天,你既然只是应个急的,不许弄里面。” “哎!” 杨寄心里热乎乎的,答应完,看着沈沅圆亮亮的眼睛,睫毛扑闪扑闪的爱煞人,她身子一扭,他就激动得一激灵,鹿血的热力就“呼啦”涨上来一层,爱到极处,哪里忍得住,抱紧了她的腰,就任性妄为了。 沈沅被揽紧了,心里也迷迷蒙蒙的快乐,也只好由着他任性妄为了。等杨寄软得一滩泥似的挂在她身上,沈沅才气呼呼戳他额头:“可好!要是又怀上了,我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杨寄赖皮地笑着:“我认!我认!” “你认个魂!”沈沅翻了他一个白眼,有些担心,但又没法子了。 两个人有千言万语,可是此刻啥都不愿意说,啥都不愿意想,彼此坦诚信任,不在几句甜蜜的话上。他俩适意地在榻上躺了一会儿,觉得时间就这么停下来多好,什么事都不用考虑多好! 只是,时间毕竟还是哗哗流过去的,而且,越是感觉美好的时间就越是流得快。转眼,日头都顶在窗户纸上老高了,沈以良牵着待宰的猪又到了外头院子里,又开始骂人:“阿岳你个小兔崽子!今儿姊夫回来,还不过来帮忙杀猪,让你阿母做几道好的招待招待?”“黑狗起床了没?今日学着捆绳儿,也别给我躲懒啊!”…… 杨寄心里是久违的温暖,见阿圆也有要起身的意思,赖皮似的一把抱住:“你太狠心了!我还没抱够!” 沈沅一下被带倒在他怀里,怀里暖得熏笼似的,蒸得她脸红出汗。外头阿盼也醒了,只听她“咦”了一声,接着跳下榻,光脚丫子就往里跑。 “了不得!”沈沅慌了,七手八脚找衣服穿上。杨寄则把自己裹在被子里,跟条吐丝的蚕宝宝似的。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