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做缩头乌龟,一梗脖子亦是冷笑:“不敢?有何不敢?臣闻贤妇无子,当为郎君纳妾,以承宗嗣,我年已过二十七,至今膝下空虚,请问公主,哪条国法说我不能纳妾?” 永康公主大忿,欲要发作,毕竟道理不足、不和礼法,因冷笑道:“那好,既然是妾,当知道侍奉主母,叫她来拜我!” 王庭川说:“那请公主移步,到下臣府邸,下臣唤小妾过来拜见公主。” 永康公主说:“这又是什么道理?我堂堂公主,还要移步等她?今日她为何不来迎我?” 王庭川忍气吞声,对步障外自己的随从道:“去请小娘子过来。” 他的小妾匆匆坐着轿子而来,及至下轿,看见一圈官员神色尴尬地围着,那小妾也有些惶然。她急忙出来,没有带幂篱,只好用手绢半遮着脸,挺着肚子上前,怯生生敛衽为礼。 永康公主冷哼一声,她身边的婆子却是会意的,根本不消吩咐,突然一脚跟狠狠往那小妾肚子上跺去,小妾正低着身子行礼,哪经得起这么一下,顿时倒在地上,捂着肚子又惊又痛,目视着王庭川哭道:“郎主!我流血了!” 婆子怒声道:“小蹄子做张做智,好恶心人呢!哪里流血了?”问完,又是两个耳光扇过去:“奴婢是好心,不教导你些规矩,只怕将来不知道尊卑上下,不知道天高地厚呢!” 鲜血很快就从小妾的裙子下漫了出来。王庭川平素是个非常温雅的人,此刻却急红了眼,见那婆子浑若不见还待要打,扑上去把她狠狠一推,随即两指戟指着永康公主,气得说不出话来。 永康公主怒道:“王庭川!你打我的人,就是打我!你打我,是要造反么?” 里头日月无光,外头听着的人也觉得日月无光。杨寄张着嘴,心想:阿圆虽然也打人,却是因为疼我,挨打也是暖暖哒。永康公主这样子的泼妇,才叫可怕!里头“乒乒乓乓”闹腾了好一阵,外面人俯身跪着,一句话也不敢劝解。不知什么时候,突见那些紫绫步障都移开了,才发现公主已经上了轿子,王庭川也是。下头人偷偷道:“这还能和好不?” 有人看见地上一滩血,摇摇头:“我看玄!”又低声补了一句:“王驸马大婚尚主那么多年……好容易才有个孩子了!” 杨寄回到自己所住的公馆,只觉得越发珍惜沈沅和自己的两个孩子。他抱抱阿盼,又抱抱阿火,哪个都爱不够。阿盼奶声奶气说:“阿父,你更喜欢弟弟,还是更喜欢我?” 杨寄问:“你觉得呢?” 阿盼咬着小手指,抬起眼睛斜望着天花板,好半天才说:“一定是更喜欢弟弟了。” 杨寄怕她难过,急忙抱着安抚:“谁说的!弟弟才跟着我们几天,你已经跟着我们这么久了,自然更喜欢你!只不过,弟弟需要照顾些,也许阿父阿母有些精力便多放了点在弟弟身上。” 阿盼摆摆小肉手,掌心粉红粉红的,她很认真地说:“不对不对!因为弟弟可爱,我都喜欢,所以你们也一定喜欢!” 杨寄松了一口气,拿了沈沅的镜子给阿盼,指着镜子里那张圆嘟嘟的小脸蛋:“阿盼难道就不可爱了?你看,阿盼的脸,阿盼的眼睛,阿盼的鼻子,哪个不可爱?”阿盼笑得眼睛都快弯没了,镜子中的她顿时变成了眯眯眼,她捏捏自己的鼻子,又戳戳自己的脸,最后用手指撑大了眼皮:“阿盼眼睛有这么大!” 杨寄笑得前俯后仰,美美地在她小脸蛋上亲了两下。 晚上,睡着的两个孩子细细的呼吸声此起彼伏。杨寄觉得这真是世界上最美的声音。他翻了个身,抱住了身边的沈沅,上下其手。沈沅知道他的意思,故意问:“干嘛?” 杨寄叹口气说:“哎!这次你坐月子,真是糟糕透了,头几天在奔波,后面又是藏在暗仓里,再后来还随着部队颠簸。月子没坐好,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沈沅抚慰道:“没有,还挺好的。走动走动其实对身子好,只是肩膀微微有点受风了,这几天天一阴就发酸。听说荆州有好的医士,赶明儿叫他给我开一剂补药,再开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