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时候得找人给她挠吧?宫里黄门侍宦虽然想服侍,可是裆里少件东西,太后哪儿能满意呢?自然是从外头挑选相貌英俊,器大活好的小郎进宫服侍喽!这位就是面首中最得宠的一位,人称‘玉树郎君’,恰恰也姓卫,他想着古时卫玠的俊美,潘安的英朗,就给自己取了个卫又安的名字——好恶心人呢!” 杨寄眼睛都瞪圆了,他从来都以为这些贵人们应该是不食人间烟火而端着体面的,哪晓得里头这么不体面!他问:“太后既然寂寞,为什么不改嫁?” “扯蛋呢!”曾川又白了他一眼,“太后再醮,皇帝唤谁做后爹不成?”他看了看杨寄揉揉鼻子,虽然吊儿郎当的,却也有些魏晋名士的洒脱散漫仪态,不由要和他开玩笑:“嘿,你该不是动心了吧?若论你这身条相貌,倒也过得去。不过……”他刻意停了停,贼兮兮地捅了杨寄一下:“昨儿那状况可不妙,万一太后巴巴儿地解衣高卧等着,你来一句:‘臣不行,臣不举’,可不气着她老人家,说不定把你阉了当宦官养养眼。” 杨寄轻轻踹他一脚,喝道:“滚!敢这么编派太后娘娘,仔细割了你的舌头!” 他们嬉笑着,继续上宫墙值守。杨寄突然问道:“欸,你上次说的,皇后或许姓赵,可是指太后家的女郎也有机会?” 曾川低声说:“但愿不姓赵罢!若是长得跟太后似的,呵呵。当皇帝还不如我们这些人有福——想娶个看得顺眼的都难。”他低低地“嘘”了一声,示意杨寄不要再多嘴多问了。 十岁小皇帝的大婚,于杨寄不过是个八卦消息,闲来说嘴玩玩。对有些人,却是要紧的事。 朝中太傅,任尚书令的庾含章,这日下朝回府,家人喜滋滋过来报告:“郎主,王妃今日归宁,来看望郎主和夫人。” 庾含章的第一反应是轻轻一蹙眉,旋即才舒开神色,淡淡说:“王妃在哪里?” “在夫人房中陪着呢。” “嗯。”庾含章微微点头,宽大的袍袖随着他手的抬起而在春风中拂动,“我今日有些头疼,去书房独宿。” 他在书房坐着看了一会儿书,果然门口通报来说,建德王妃前来拜见问安。他点点头,一会儿便听见女儿沉静的声音:“阿父,听说头里疼,可需叫个医士来瞧瞧?” 庾含章含笑摇摇头:“不必了,不过是连续几日不曾睡好,今日又吹了风,晚上疏散一下自然会好的。”他眼风一扫,王妃庾清嘉心领神会,对外头侍女道:“阿父头疼,最怕搅扰,今日我来伺候,你们取份茶具来,然后远远候着就是。” 茶荈在当时被认为有强身去病的作用,庾清嘉扇旺小风炉,按着最精细的步骤,为父亲烹茶。庾含章静默地看着女儿宁静安详的神态,最后伸手在她眼角抚了抚,太息说:“你才二十出头,怎么眼角就有皱纹了呢?”庾清嘉的手顿了顿,勉强笑一笑说:“花儿开到极艳,也会开败的。女儿不服天命怎么行?” “他……对你还过得去么?” 父亲只敢用“过得去”这个词,庾清嘉便觉鼻酸,笑容更加苦涩:“女儿自己愿意的,便也不觉得多苦。”她的动作明显涩滞许多,耳畔响着父亲的声声叹息:“唉,当年一步错,却是害了你!” “阿父。”庾清嘉慢慢恢复了烹茶动作的麻利,小心往沸水里撒了细盐,撇去水膜,重加凉水,看了看茶末的颜色变化,才盖上炉盖,静俟水再次沸腾,她气定神闲,恍若一切都只是在说别人,“阿父没有错。女儿姓庾,便不仅是家中的女郎,他人的妻子,亦是庾氏的族人,肩上负着这样的责任,其实比起家中叔伯、兄弟,已然是轻了许多了;若与贵妃当年的牺牲比较,更是羞于相提并论。” 当年,宫闱惊_变,朝中暗流涌动,皇后的桓氏一族,与贵妃的庾氏一族,岂止是后苑争斗,亦是前朝的争斗!庾含章为平息两姓的仇雠,将自己的女儿嫁给桓皇后的幼子皇甫道知,又与桓氏、王氏联姻,稳住朝中局势。 “可是,你姑姑,毕竟还太年轻啊!”庾含章摇摇头,“未嫁时一切太顺利,她也太自负,小看了局势。先帝是宠她而不喜皇后,不仅是母爱子抱,也确因太子太不成器。可是,朝中这些盘根错节的门阀士族,哪里轻易买账!微妙的平衡一旦打破,就不是那么轻易可以再权衡好的。你姑姑她不知道,并不是儿子登上帝位,就能掌控一切的!闹到后来那样,她死得也不算冤枉。” 庾清嘉默默听着,连水沸腾了都没有觉察。先帝糊涂,偏宠而不问局势,后宫后妃不睦,皇子们各怀异心,已经不是一日之寒。庾贵妃不甘听命于兄长,不愿意在优势之中还一再退让,终于闹出宫变。而各藩王各怀私心,借机起兵,打得中原大地一片喧嚣鼎沸,民不聊生,而异族觊觎。很快,便有北边燕国的敌酋,挥师南下,一举攻破黄河沿岸四座重镇,抢到了黄河之北的大片土地,而青州、兖州,乃至洛阳,全部告急。 庾含章力排众议,自甘服输,命开放越地至京的一切关卡,又命秣陵太守投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