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了,王府的后院比那青条石的墙壁还厚啵?”他想上前些,抚平沈沅害怕而蹙起的眉头,这才发现身前都是人,只好隔着人墙说:“你是不是遇见云仙了?你放心,我只是帮她应个急,都是穷人家出身,见死不救不好意思。我和你,你还不晓得?” 沈沅下晚时看见云仙翩翩而来,且自称是建德王新赐给杨寄的妾,她心里一时酸得跟醋泼似的、辣得和火烧似的。云仙的美貌,她自愧弗如,男人家的薄情,她从小也听说过不少。想到杨寄刚刚发达,就见异思迁要纳小妾,沈沅觉得自己真不如嫁给骆骏飞。孙侧妃派人叫她给世子喂奶,她毫无留恋地过来,可是一边喂,一边气得哭,连八个月的小世子都不吃奶了,好奇地伸手去沾她的眼泪。 可是此刻,被人墙隔着的男人笑得那么温暖而坚定,她一下子就信他了,相信他不是背叛,只是从权,相信他说出的甜言蜜语、发下的誓言都会是真的。相信完,沈沅自己都觉得自己是个傻妞——建德王这样见惯了美人的,都一天换一个地临幸,仿佛没有腻味——杨寄甫入花丛,哪有不目迷五色的道理?可是当她再次抬头,又见杨寄的脸,她那丝怀疑又飘走了:她就是相信他,不撞南墙不回头。 沈沅突然不害怕了,他在,他们就圆满了,就算是死在一起,也是好事。她扬起头,热烈地对他笑:“阿末。我信你!” 王府的护卫们很快赶到了,孙侧妃的院落前灯火幢幢,一片明亮,一片喧嚣。灯光摇曳在杨寄脸上,忽明忽暗的,他再一次像一个英雄一样,鹤立鸡群地站在众人中间,昂然兀立。 杨寄是建德王的客人,护卫们不敢做主,只把他团团围住,静待建德王亲临处置。皇甫道知散披着一件外袍来了,他皱着眉,半眯着修长的眼睛,大约事情出乎意料,有些棘手,他想狠一狠心借机杀掉杨寄,可是想起丈人庾含章若有深意的话:“如今战乱连年,人相食的事时有耳闻,若无强兵强将,揭竿造反的只怕马上就要来了;北边众胡对我中原虎视眈眈已久,我们稍有缝隙,他们岂有不钻的道理?大王,老臣把你当自家女婿,同时,也是为陛下的天下、皇甫家的天下着想,大王要有提拔寒士的决断,也要有一沐三握发,一饭三吐哺的肚量啊。”这话里护卫杨寄的意思明显,皇甫道知又犹豫了。 他讨厌老丈人庾含章,可是内心又承认他说的是对的。他皇甫道知,看似掌控朝政,一呼百应,实则深知如今国库空虚,百姓怨望,朝臣离心;北边诸国窥伺,四处的烽烟已经若隐若现,飘摇欲起了。前面宝座上虽然有个皇帝,人都知道是个白痴天子,而他身在风口浪尖,难道又不是日日如临深渊、如履薄冰? 皇甫道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杨寄要纳入自己这边,不能杀,但是要制伏。这头老虎,桀骜不驯,不按常理行事,确实是块硬骨头。皇甫道知忖了忖,决意敲山震虎,乜视着一干眼巴巴望着他的众人,说:“怎么?是因为云仙?女子以不妒为贤。沈娘子这样子,将来杨参军还要建功立业的人,在外头找两个人伺候难道不是常事?她不是要拖杨参军的后腿吗?” 他停下半日不说话,瞥眼看见杨寄双眸炯然,恶狠狠望着自己,才微笑着说:“杨参军不如休妻吧。” 杨寄“呵呵呵”笑了几声,不可思议地说:“你开什么玩笑?今儿她啥都没干,我休她?你怎么不休自己老婆呢?” 皇甫道知冷冷地看了看孙侧妃,孙侧妃跟了他几年,却是知道他是个什么都做得出来的人,吓得身子一矮,跪在皇甫道知面前抽泣起来:“妾好好在房里睡,谁知道这个人会突然闯过来?” 皇甫道知温和地上前扶起孙侧妃,笑道:“我怎么会怪你呢?”转脸又对杨寄说:“不过杨参军这么莽撞,滥闯孤的后院闺房,实在过分至极。孤忝列朝中摄政,不能不教导你二三。”他的脸孔冷冽下来,四下环顾似乎要找人。 沈沅不由害怕,上前护卫杨寄:“大王,杨寄没有坏心,我若早早出来而不和他赌气,也就没今天的事了。请不要伤害杨寄!” 皇甫道知要的就是这两个人惶惶然的效果,沈沅已经m.weDALian.CoM